抬頭看了一眼掛鐘,顯示一點整。
還要穿襯衫外套,有些麻煩。
他隨手關了電扇,熄滅了水晶吊燈,隻餘一盞床頭的台燈,躺在了尹流蘇的身邊。
本來確實是沒有任何身體的觸碰,而且尹流蘇是側著身躺著的,他麵對的是她的美背,香肩微露,皮膚似玉。
她什麼都沒穿?
當然,一隻手很難穿的,更何況她連頭發都沒擦乾。
一想到這點,陸虞城頓時麵色沉沉,冷水澡白洗了。
什麼時候起,他開始留戀這個女人的味道了?
以往,一個女人他很快就會膩煩的。
他明明對她各種嫌棄,卻沉迷與她的身體……這段時間,他腦子裡能想到的女人,是她。
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超出以往對床伴的認知。
“尹流蘇,我們停戰吧。”
“如果你聽到的話。”
他關了台燈,在黑暗中,突兀的說道。
她的呼吸依舊綿長,沒有傳來任何的動靜。
或許真的睡著了。
沒有聽到也好,陸虞城閉上眼睛,伴著一絲患得患失的情緒入眠。
但是,黑暗中。
尹流蘇的眼睛,忽地睜開。
陸虞城,主動和解?示好?
她如枯木般的心,竟然在他一句無關風月的話語中,死灰複燃,似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他今晚的所有舉動,任意一件,都足以讓她歡呼雀躍。事實上,可悲的她,一直在蠢蠢欲動,天知道她的意誌力是多麼的薄弱。
一開始,她還能控製一下表麵。
現在,內心連同表麵,通通不行了。
陸虞城,為什麼要在我最悲慘的時候,給我希望,難道,你不知道,你對我的好,是世界上,最溫柔的毒藥麼!
緊接著,他的手臂無意識地耷拉了上來。
尹流蘇一動都不敢動。
直到他整個人的呼吸從背後貼合了上來,那股黏黏膩膩的感覺,似有若無的纏繞著。她停頓的呼吸,便紊亂的,無法在控製了。
心口深深埋藏著的情感,好像是開了閘的洪水,四麵八方的湧出來,簡直超出了她的預計。
兩年的時間,她以為自己會漸漸淡忘。
可有些感情,太刻骨銘心,時間越久,卻越是日久彌新,反而最初相識時的點點滴滴,都清晰如夢,紛至遝來。
她是一個固執的女人,毋庸置疑。
從情竇初開時,對陸虞城一見鐘情,便不能再輕易的愛上另一個人。
陸虞城,我喜歡你。
那天的醉話,是真心的。
多想親口告訴你。
她悄悄地轉過身,相對而言嬌小的身軀自然而然地落入了陸虞城的懷中。
一切都進行的完美,簡直天衣無縫。
尹流蘇暗暗佩服自己的演技,她和他貼麵而眠。
從她的心臟裡跳出了一個聲音:尹流蘇,你瘋了!
借著窗紗裡灑出來的月光,她看清楚了陸虞城的五官,驚心動魄,輕輕鬆鬆地撩動她的每一處神經。
緊接著,她做了一個瘋狂的舉動。
簡直在考驗心跳,挑戰她的極限。
對著陸虞城緊閉的唇瓣,她親了一口,若有似無,淡若清風。
親完後,她像一直受驚的小鳥,急忙轉過了身子。
尹流蘇,你真的瘋了!
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貪婪的享受著一刻的甜蜜以及做賊時的心虛,假裝她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手臂微疼,心上卻是被填充的滿滿的。
一夜,出乎意料的好眠。
受到醫院的處分,那些不好的心情,仿佛變得微不足道。
陸虞城緊抿著的唇瓣,卻是幾不可聞的動了動。
她的每一次靠近,總避免不了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
尹流蘇偷親他。
那麼,那天她醉酒時,說的話,都是真的。
陸虞城眯起一對幽暗的星眸,此刻忽閃忽閃,在月光下飄忽不定。
口是心非的女人。
隻是,尹流蘇,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千萬不要愛上我,否則,你將會萬劫不複。
為什麼,你要明知故犯呢。
驀地,他將按在她身上的手掌,緩緩地退下,然,這種趨勢僅僅停留了兩秒鐘,便再度襲了上去,頗有力度的收緊。
寧願我負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負我。
既然如此,尹流蘇,你就奉上你的心,對我死心塌地地愛著吧。,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