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勢不可擋!
“什麼事?”
尹流蘇微微皺眉,直覺極不舒服。
“我有些事情想告訴你。”
“不必了,我和你沒什麼可談的。”
尹流蘇脫口拒絕,正欲掛電話之際,安茜補充道,“是關於我肚子上那道疤的。”
安茜很懂得利用她的自身優勢,精準的抓到了她的軟肋。
尹流蘇的手指在發顫,眸光在遲疑,動作明顯緩了下來,手機裡,安茜的呼吸聲中仿佛都充滿著一種無聲的挑釁與勝利感。
可有時候人明明知道前麵是一個陷阱,卻義無反顧地跳下去了。
“好。”
尹流蘇緩緩應道。
“我等你,二樓。”
“……”
她曾經踩到過無數次的陷阱,比如王奇的,尹建國的,陳美麗的,最後得出了母親已經屍骨無存的消息。不是沒有找私家偵探調查過,母親就像是一個憑空出現的人,又憑空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她的記憶之中。
似乎,她根本沒出現過。
真相往往很殘酷,正如尹建國殺了她的母親。
又如,她即將麵對的事情,安茜所謂的真相。
這個時候,她收到了一條短信,發件人是陸虞城。
內容臨時有客戶,會遲點,不用等我。
尹流蘇心中浮現過一抹複雜的失落感。
她望了一眼餐桌上精心布置,卻早已冷卻的飯菜,未曾打開的蛋糕盒子,眸光陣陣渙散。
稍稍調整了心情,裹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尹流蘇邁入了露重的夜色中。
十分鐘之後。
她來到fx餐廳,裝潢高檔,金碧輝煌中透著奢華。
“女士請問幾位?有預約嗎?”
服務生笑容款款的躬身問。
“不用了,我找人,自己上去。”尹流蘇擺擺手,上水晶旋轉樓梯,快要到二樓的時候,一股奇怪的感覺撲麵而來。
明明一樓大廳的上座率挺高的,光線明亮,可二樓燈光幽暗,幾乎連竊竊私語聲都沒有,安靜的令人心慌。
難道安茜包下了整個二樓?
尹流蘇走到台階的最高層,腳步與水平線持平的時候,優美的小提琴聲,紛紛揚揚的回蕩在整個空間內,她的耳膜之中。
很好聽,很動人,很專業。
她的視線到處搜尋著音樂的來源,最後目光定格在了一個靠窗的座位上。
幽紫色的柔光下,分彆有坐著的一個男人,以及正麵麵對著尹流蘇方向的站著的女人。
女人做著最標準的動作,正專心致誌地演奏小提琴。
她聲情並茂,一顰一笑散發著優雅,溫柔,像極了一個天使般的女人,她有著一雙穿透力極強的黑眸。
黑暗與光明,僅在一瞬間。
安茜。
她到底想乾什麼?
尹流蘇費力地將目光移開,挪到了另一個挺直的背影上。
清冽,矜貴。
但凡他存在的地方,便有一股高壓的氣勢無形之中透出來。
自己真心喜歡的男人,朝夕相對的丈夫,如何會認錯?
原來,安茜讓她看的是這個。
她想證明什麼?
尹流蘇漂移不定的眸光不偏不倚地與安茜投注過來的,交彙在半空中。
她笑了。
看上去美好親切,挑釁不在於眼神,而在於無形之中。
尹流蘇麵無表情的扭頭欲離開,演奏聲變作了生日快樂歌曲的旋律,餘光忽地閃過一片模糊的乳黃色光暈。
“haybirthdaytoyou……”
一個帶著高高的廚師帽的男子推著層層蛋糕緩緩地穿過中間的過道,他用純正的英文唱著情感飽滿的生日歌,蛋糕上的蠟燭五顏六色,燃燒起來,炫麗美好。
尹流蘇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留住,像是石頭一樣生了根,挪不動半分。
如果剛剛還沒明白,現在她徹底明白過來了,陸虞城沒有準時回家,是因為安茜特意給他慶祝生日。
“虞城,生日快樂!”
安茜停止了演奏,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趕快許個願吧,吹蠟燭吧。”
她嬌嗔似的聲音響起,臉上的表情亮了。
尹流蘇竟完全無法想象,曾幾何時,她在陸虞城麵前嬌羞過的樣子。此情此景,真如安茜所說的,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