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國！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六盤山小南川的一處山坡上，兩個年輕人正在擺弄著長長的天線；隨著方向一點點兒的調正，從廣播裡傳出了歌唱的聲音，歌詞是根據弘一法師的《送彆》改編的，聽上去有一點淒美的味道，倒是很應景。
“王哥，這次的真清楚哩，”其中一個年紀更小，他的話語滿是喜悅之情，“是交通台嗎？”
“嗯，還是交通台，”年長一點的那個顯然更穩重些，“現在是智能手機時代，電台也就開車時會有人聽，所以交通台是內容最豐富的。”
“這是哪裡的交通台？”
“好像是漢中的。”
交通台裡播放完歌曲後，是交通路況信息，聽上去外麵的世界依然忙碌擁擠，各種堵車，各種小事故。
“外麵好像對我們放鬆了不少，信號乾擾也輕了，連居民的人口也恢複到之前的數量了。”
“可能是習慣了吧，”年長的年輕人答道，“從一開始的懼怕，到後來的適應，一直到現在變得習以為常。”
兩個年輕人一邊聽著無聊的信息，一邊看向山腳下的那座城市；那裡隻有幾十萬人居住，用以前的話說叫做“人煙稀少”，可用現在的觀點看來，已經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了。
這兩個年輕人正是王剛和五子，他們最近的工作重點是監聽外麵的廣播，了解最新的信息及動態；為了獲得更好的信號源，兩人不惜體力的攀山，總算找到了一處信號最清晰的所在。
“現在插播重要新聞……偉大的……無產階級……思想家……唐凡同誌……因病醫治無效……離年107歲……”
原本十分清楚的廣播，到了重要新聞時突然受到強力信號的阻撓，好在關鍵的地方還是聽懂了。
消息傳到王大年耳中時，他正在糧庫基地視察工作，與廖平、楊帆、楊威、夏荷坐在一起商討藥劑應用事宜。
“什麼？唐凡死了？”這四個字挑動了王大年敏感的神經。
在藥劑送出近一周時間裡，一直沒有生化災難的報道，本來大家都以為這次的藥劑萬無一失了，沒想到出現了這種情況。
“難道藥劑還是不能應用於普通的人體？”楊帆看向廖平和楊威，這方麵他們更有權威。
“毒性已經降到最低了，但還是有的。”楊威答道。
“恐怕和唐凡本身的體質很大的關係，他畢竟是老了，107歲又在久病之中，這樣的老人驚不起一點折騰。”
“有道理，”吳萍也認同這個觀點，“唐凡也是瀕死的狀態，他們可能死馬當活馬醫，賭了一把。”
“唐凡這一死，恐怕很多事就變得微妙了。”王大年輕輕搖頭。
果然，幾天後衛生部部長唐解放就被宣布雙規，全麵介入調查。
王大年正悠哉遊哉的喝著下午茶時，許誌區急匆匆的進來。
“怎麼了，有外麵的最新消息？”
“不是，”許誌軍擦拭額頭的汗，剛才走得急了，“是無人區，喪屍大軍兵分兩路，沿無人區一直向前，估計馬上就要在金川附近合龍。”
“這是要回家嗎？”王大年想起來，金川是在黃河之外，而非之內；那樣的話，就沒有黃河天險阻擋它們。
“恐怕不是，我懷疑它們想再調用幾十萬金川的喪屍，也進駐無人區。”許誌軍是個傳統軍人，即使天氣熱也不會打開風紀扣，隻是頻繁用手擦汗。
“這個戰王到底想乾什麼？衝出黃渭麼？”王大年不解。
無人區本來是用來限製黃渭的，沒想到卻成為喪屍的跳板，這真是最大的諷刺。
“從地形上說，無人區對喪屍太重要了，”許誌軍總結道，“首先，無人區物資豐富，可以解決後勤供應，最近在渭水河附近發現的喪屍明顯個個膘肥體壯；其次，無人區可以作為跳板，攻擊欒州基地和我們，尤其是欒州基地，因為地處黃河之外，很易受到攻擊；然後，無人區還可以通向外麵世界，不管怎麼封閉，總歸是有路可尋的；最後，無人區地形廣袤，屍群分布很分散，先進的人類武器無法一擊必殺。”
“喬偉這個，犯了個莫大的錯誤。”王大年歎道，他很認同許誌軍的觀點。
“給屍人戰王時間，一百萬喪屍用不了幾年就能達到千萬級彆，到那時恐怕就難以擋住它們了。”許誌軍未雨綢繆。
“會不會喪屍也得到了消息？”王大年想到了唐凡的死以及唐解放的被捕。
“不會吧，它們從哪裡能得到這樣的消息。”許誌軍不相信。
“有可能，”一直默不作聲的吳萍發聲，“會不會是喬偉故意泄漏消息給屍人戰王？”
“可這對喬偉能有什麼好處呢？”行軍打仗是許誌軍的拿手好戲，可分析這些問題就顯得木訥了。
“查處衛生部部長，那這個組織也一樣受到了威脅，或者說外麵的風向轉變了，臨時辦法可能要廢除。”吳萍猜測。
“對，如果外麵想要大規模攻擊喪屍，那把它們分散開就很必要了。”王大年也這麼想。
“這這，對喬偉對我們不是好事嗎？”許誌軍還是不懂。
“有了藥劑，外麵的人類注射之後也不怕感染，如果臨時辦法廢止，他們會用遠程導彈等武器對屍群開火，而後派地麵部隊進來，可是喪屍過於分散，那遠程導彈就沒用了。”吳萍接著分析。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啊。”許誌軍有些著急。
“如果喪屍死了，黃渭也就不存在，那喬偉就當不了河中之國的國王，還會麵臨牢獄之災；他當然不希望這樣。”王大年說出了答案。
“哦，原來是這樣；”許誌軍恍然大悟，“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按兵不動，先等到外麵的最新消息再說。”吳萍建議。
“對，喬偉和屍人戰王一直在互相利用，這次也是一樣；喬偉利用喪屍保住自己的重要地位；而戰王利用喬偉占據無人區，既可進攻更可自保；暫時沒我們什麼事兒，還是等消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