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好意,隻能硬著頭皮接受了。
蘭兒不知道他們家的過去,陶彬因為覺得丟臉也沒跟蘭兒說起過,但是蘭兒也有眼睛,她覺得作為哥哥,陶修對陶彬真的很好,可是陶彬還在一邊說風涼話、挑刺,蘭兒是個實在人,當然忍不住要說。
陶彬也沒有辦法解釋,總不能當著女朋友的麵嚷嚷說他哥就是個惡心的同性戀,另一個男的就是跟他在一起的人吧?
一口氣隻能這麼憋下去。
陶修安靜了許久,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對陶彬道:“我幫你辭職了,在工地工作既辛苦又不安全,我另外幫你留意一份工作,如果學校有合適你的崗位,我就想辦法幫你留著。”
“你憑什麼幫我辭職?經過我同意了嗎?我才不接受你的施舍!”帶著怒氣的低吼聲在病房裡響起。
陶彬像是終於找到了生氣的突破口,一下子摔了水杯,在陶修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人影擋在了陶修的前麵,因為陶彬用力過懵,水杯碰上牆上後的碎片一下子反彈,擦過了顧輕狂的臉,還差一點點,就會傷到顧輕狂的眼睛。
陶修呼吸一窒,馬上轉過顧輕狂的臉,看著他眼睛下方被玻璃碎片劃出了一道三公分左右的血痕,陶修顫抖著手,想要撫上去,又怕自己手上有細菌,下一秒,轉身衝出了病房,沒過兩分鐘,手裡拿著消毒水、棉簽和止血貼回來。
幸好這裡是醫院,要什麼都有。
陶修小心翼翼地幫顧輕狂消毒,眼裡滿是心疼,“傻瓜,乾嘛擋著,就差一點就傷到眼睛了!”
安靜地任由陶修替自己貼上止血貼後,顧輕狂才握著陶修的手,用他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道;“我說過,不能讓你受一點兒傷。”
如果顧輕狂剛剛沒有替陶修擋那麼一下,說不定傷到眼睛的就是陶修,雖然陶修戴著眼鏡,可如果玻璃碎片真的砸碎了陶修的眼鏡,那麼鏡片很有可能就會紮到陶修的眼睛,也許那一刻,顧輕狂能拉著陶修躲過去,可是他的身體反應卻遠比大腦反應快得多,他隻想著,要替陶修擋著,即使最後傷到眼睛的人也許會是他。
陶修嚇壞了,緊緊地握著顧輕狂的手,搖著頭,“彆這樣了,說不定剛剛我可以躲過去的。”
“萬一沒躲過去呢?我擔心。”顧輕狂歪著頭一笑,輕輕把陶修抱在了懷裡,“放心,我沒事。”
一股暖流就這麼流入了陶修的心坎裡,他想起周航予當初也是這樣保護著他,即使是在大馬路上,還是舍命救了他,可是顧輕狂不是周航予,周航予已經死了。
顧輕狂還好好地活著,他要顧輕狂一直陪著他,千萬不能因為他再發生什麼事,陶修承受不了!
顧輕狂當然知道陶修的心事,安慰著他,“不會再有下次了。”
誰也沒有對陶彬的舉動發脾氣,許穎和陶彬以及剛來不久的蘭兒都在愣愣地看著,看著顧輕狂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麵,把陶修抱進懷裡,看見了顧輕狂毫不猶豫替陶修擋玻璃碎片的那一幕,那股義無反顧的勁頭,就好像不管麵前是尖刀還是槍口,顧輕狂都會替陶修擋著。
聰明的蘭兒察覺到了什麼,也大概明白了為什麼許穎和陶彬會那麼不待見陶修,可是這一幕,卻令他們震撼。
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如此,而不是男人對女人。
恍過神來後,陶修皺著眉喃喃自語道:“我等會兒去超市一趟,買些塑料杯子好了”
“好,你先到外麵等著,我陪你一起去。”顧輕狂對陶修道。
陶修點頭,乖乖地離開了病房。
顧輕狂知道陶修心裡難受,也沒想罵陶彬,他隻是很冷靜地走到陶彬的床前,擲地有聲地對陶彬道:“你知道你哥是一個多正直的人嗎?就算有能力,他也不喜歡濫用職權,更不喜歡走後門,可是為了你,他願意,你可以不接受這種好意,可是你不該動手差點兒傷了他,他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不懂就好好想明白,彆踐踏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