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貓!
林東剛要拿鑰匙開車,忽聽的溝邊上有人大聲呼喊,緊接著,一個女人跌跌撞撞的跑過來。
二壯也顧不得推車了,伸著脖子看著,“什麼情況?”他看了一眼林東。
等那個女人跑到近前,林東和二壯不由得心裡一哆嗦,“這,這女人也太難看了!”
隻見這個女人,一米六五左右,也算是上中等個了,身條挺好看,就是這張臉,太嚇人了!半張臉的皮膚都是褶皺的,棕紅色的,就像貼了一張揉皺了的牛皮紙,整張臉看起來是那麼的恐怖,唯有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閃著柔和的光,讓人看著心裡還稍微舒服一些。
林東不認識她,可二壯認識,這個女人,經常來市場找活乾。聽大個說,她是劉壞水的叔伯兄弟媳婦,不過現在不是了,已經和劉壞水的兄弟離婚了。
二壯還琢磨著,這劉壞水的兄弟怎麼討這麼個老婆,不離婚才怪,天天看著這張臉,能受得了嗎!後來聽彆人也說起過這個女人,說她當初可漂亮著呢,結婚不到一年,在鎮裡的化工廠上班,工廠裡突然發生了爆炸事故,當時死了個女孩,她受了重傷,做了好幾次手術,總算撿回一條命,就是容貌毀了,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沒過兩年,劉壞水的兄弟也和她離婚了,到現在還是單身一人,也沒小孩,想想這女人,也挺可憐的。
女人看到林東和二壯,停了下來,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朝溝邊指了指,“那,死了個人!好像是看車的老頭!”她沙啞的聲音中帶著顫抖,很恐慌。
林東和二壯也吃驚的互相看著,又盯著女人問到“哪?哪死了人?”
“走!”女人朝他倆一揮手,“就在溝邊,我帶你們去!”
果然,在溝坡上,躺著個人,一動不動,看樣子,可能是沒氣了!
二壯一把抓住林東的手,示意那個女人也不要往前走了,不管這個人是死是活,都不要靠近他,趕緊打電話報警!
還彆說,二壯這事處理的相當正確!林東打了報警電話,這時候,不知從哪來了幾個看熱鬨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一會兒的功夫,人越聚越多,有眼尖的,認出來那個人正是看車的獨眼老頭,趕緊給他家裡人打電話。
“大家讓一下,大家讓一下,彆看熱鬨,散開,散開!”警察們拉起了警戒線,驅散著看熱鬨的人們。
“他奶奶的!是誰!是誰害了我二大爺!我掐死你個狗娘養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小夥子,連嚎帶罵,抱著老頭的屍體不放手。
隻見這個小夥子,穿衣打扮與眾不同,穿一身黑白花的運動裝,上衣的袖口挽到胳膊肘,兩個手臂都是紋身,藍色紅色相間,一道道,一條條,手指上帶著碩大的金戒指,特彆顯眼,脖子上的金項鏈比拴小貓小狗的鏈子細不了多少,足有半斤八兩的,肥頭大耳,剃著光頭,在頭頂上留了一撮頭發,染成了黃綠色,就這穿衣打扮,漫說在農村,就是在人流如潮的大城市裡,也很少見到,一時間,人們的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這小夥子身上,似乎忽略了那個躺在地上的老頭。
“小夥子,彆激動,先把老人的遺體送到殯儀館,等屍檢出來才能知道他是怎麼去世的,這不是處理事兒的地方,來,配合一下!”兩個民警勸說著小夥子,把屍體裝進屍袋裡,抬上120,小夥子“哇哇”的打了一通電話,連哭帶罵的跟著走了。
看熱鬨的人群裡,有幾個人認識這小夥子,開始比手畫腳,繪聲繪色的談論起他們家的事。
二壯和林東呢,這時候也沒走,警察剛找他們詢問了發現屍體的經過,,又留了他們的電話,因為那個女人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所以跟著警察們去做筆錄了。
倆人聽大夥兒這麼一議論,才對那個看車的老頭兒和那個怪異的小夥子有了些了解。原來,那老頭姓尹,親哥四個,老頭行二,一個哥哥,倆兄弟,因為成分高,大哥一輩子沒娶上媳婦兒,他吧,年輕時候瞎了一隻眼,據說還有點斜的歪的,也沒有女人願意跟他,一直是光棍一條,三弟就是那個花臂男的父親,早年間做個小買賣,後來開了個工廠,好像是做什麼自行車零件,最有本事的,就是老四,大學畢業,好像是南方的哪個省還是市裡的一把手,他們家裡的人從來沒對外透露過,因此大夥兒也是胡亂猜測,反正這個老四挺牛的,好像美中不足的,就一個女兒,沒兒子,這個花臂男,是他們家少一輩唯一的一個男丁,看那模樣就知道,慣的不像樣了。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著,紛紛散去,市場上又恢複了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天已過了晌午,林東和二壯覺得肚子實在太餓了,早晨四點多從家吃了碗方便麵,就出來了,乾了半天活,早就餓了,隻是今天的活比較特殊,倆人精神高度緊張,那兜裡的幾張百元大鈔又讓他們興奮不已,再加上又遇到這麼個事,那個醜女人,花臂男,死去的看車老頭,哪一樣都是他們平生第一次遇到的,精神一直是高度緊張,倆人也顧不上餓了。
這會兒,倆人的心總算平靜下來了,覺得胃口裡翻江倒海般難受,餓的!
“不行,東子,這都下午兩點多了,咱到家也沒飯,你嫂子上班中午不回來,晚上七點才下班呢,咱趕緊找地方吃口飯,實在餓的不行了!”二壯呲牙裂嘴的說著,慢慢的騎著電動車,朝公路兩邊的門臉店鋪搜尋著,看看有沒有沒關門的小飯鋪。
林東年輕,更是早就餓了,不過他知道,不管他什麼時候到家,都有飯,母親會把飯熥在大柴鍋裡,不涼不熱,正好吃。
可二壯哥非要吃完飯再回去,也隻好隨了他。倆人好容易在街道的儘頭,找了個沒關門的小飯鋪,要了兩碗燜餅,老板懶洋洋的,打著嗬欠,滿臉的不耐煩。
“老板,快點做呀,我們都餓了,吃完還等著回家呢,離家還二十多裡路呢!”二壯用手指敲著桌子,催促著。
“知道了,沒餅絲了,我這不是現切嘛!嗬……”老板打了個嗬欠,不耐煩的樣子,“打早晨三點起來,到現在,屁股沒沾凳子呢!賣完早點,又做中午的,這年頭,睜開眼就玩命掙錢,還老不夠花的!這剛說關門睡會兒覺,你們仨就來了,您說這開著門做買賣,我們不伺候著行嗎!唉!你們這是乾什麼活?怎麼這個點還沒吃飯?”
“真是乾什麼都不易!”二壯順嘴回了一句。
“三個人?”林東和二壯納悶,明明就我們倆,怎麼是三人!
倆人四下裡一看,在牆角出還坐著一個人,正低頭吃著飯,倆人仔細看看那人,覺得眼熟,二壯忽然想起來了,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