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白眼狼、混蛋!王八蛋,你咋不去死!”
雨傘被靳喬希奪走,已經接近崩潰的田卿語無倫次的罵著靳喬希。
莫風這時也到了他們跟前,看到田卿揮著雙手廝打著少主,他驚呆了。
少主過的這都是啥糟心日子,竟然被個小農女打的都啥掉了。
靳喬希看著如此癲狂的田卿,他心裡很是酸澀,一個小丫頭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裡遇上個禽獸,還能不屈服的打敗了那畜牲。
這樣有烈性、剛強的丫頭,他又怎忍心看著她受一絲的傷害。
強行把田卿抱起,看著莫風張大了嘴,他冷冷的嗬斥,“還愣著乾嘛,把地上的那個混蛋處理掉,不,要讓他生不如死!”
“放開我!你個混蛋,我要殺了你!”
身子被靳喬希抱著,田卿又氣又怒。
這丫頭是被刺激的亂了心魂,把他也當做了惡人,靳喬希也不理會她的罵聲,徑直朝馬車走去。
看到自己擺脫不了靳喬希的懷抱,田卿揮起倆手拍打著他的臉,然後又在他肩頭咬了一口。
臉上火辣辣還沒下去,肩頭又是一陣痛。
靳喬希抽抽嘴角,硬是沒發出一絲的聲音。
這丫頭身上如此冰涼,要儘快的趕回村子。
腳尖勾起車簾,他跳上馬車。
“田姑娘,你坐好,咱這就回家。”
把田卿安置在坐位上,靳喬希放低了嗓音。
馬車裡的溫暖,讓田卿打了個寒顫,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從座位上滑了下來。
然後用手抱著雙膝,眼神直愣愣的看著馬車地板上鋪著的絨毛毯子。
想把她再放到車座上,可是田卿好容易安靜下來,靳喬希把新買的衣袍取出,披在她身上,看她無動於衷,眼神散亂。
他低低的歎口氣,然後出來坐在車轅上。
怕顛到田卿,用了半個時辰,馬車才回到田家。
早在暴雨來臨時,妹妹沒回來,田少頃在家裡心裡就開始煩躁。
聽大奎說大門外好幾顆大樹都被狂風刮倒,他反而有些靜心,妹妹那麼聰慧肯定不會冒雨回家,一定是待在婁晨的鋪子裡等著雨停就會回來。
大奎要去鎮上接田卿,又被田少頃攔著,早把大奎和薑武當作親人,在惡劣的天氣裡,田少頃也不想讓大奎出去遭罪,
隻是自己焦慮的在堂屋裡轉悠著,不時的在門外的台階上站著,眼睛盯著大門,等著妹妹回來。
田卿沒回來,大奎兩口子也帶著孩子們在田家等著她回來。
家裡的三個丫頭更是滿臉的憂愁,婁氏的嘴不停的叨叨著,說家裡牛車、馬車都有好幾輛,咋和坐村子裡的牛車去鎮上。
更是把已經淋成落湯雞的薑富和罵了個狗血噴頭。
大奎見雨越下越大,實在坐不住,趕著馬車要去鎮上。
才打開大門,靳喬希抱著已經睡著的田卿從馬車上下來。
“大奎叔,你快去把村裡的大夫找來,田姑娘淋了雨,好像是起熱了。”
田卿被寬大的衣裳裹著,大奎看不到,卿丫頭和他在一起,竟然被雨給淋病,他氣衝衝的朝靳喬希質問,“哎呀,咋能雨呢?你不是趕著馬車的嗎?咋能讓卿丫頭淋雨呢?”
“她是個姑娘,你咋能讓她被雨淋到,還起了熱,真不知道,你咋那麼沒用!”
靳喬希也沒法解釋,隻是苦著臉。
在他心裡把田卿看做和小花一樣,田卿竟然病了,大奎心疼的不行,也不管靳喬希是從京城來的公子哥,他氣惱的數落著。
堂屋門外的一大夥人,聽到大奎的大嗓門,知道是田卿回來了,他們都朝這裡跑。
“大奎,是不是卿丫頭回來了,你嚷嚷個啥。”
人沒到,婁氏的聲音先到。
大奎也沒回她的話,想起田卿還病著,他惡狠狠的瞪了靳喬希一眼,“你快把她送屋裡,我這就去找程大夫!”
走到院子當間的人看到靳喬希抱著田卿,嘩啦都圍了過來。
“靳少爺,卿丫頭咋了?”婁氏和劉翠異口同聲的問道。
“把卿兒給我!”妹妹已經大了,這樣被個男人抱著,讓田少頃頓時黑了臉,直接來抱妹妹。
懷裡一空,靳喬希看著那群人又吵吵嚷嚷的朝田少頃圍去。
他站在院子中間成了沒人問津的廢物。
木棚下的靳小甫看到少爺被雨淋著,身子一動不動,急忙跑過來,“少爺,你不能站在這裡。”
被扯進小屋的靳喬希滿嘴的苦澀,他不過是個外人,哪裡有資格去堂屋看田卿。
程大夫聽大奎說田卿被雨淋的發了病,來時就帶著藥。
仔細的診斷過,把藥給了劉翠,“你儘快的把這藥熬上,喂田姑娘喝下去,一個時辰過去應該就能醒過來。”
子夜,窗外的雨早已停歇,隻有瓦簷上時不時的落下一滴水。
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在靜寂的夜裡分外清晰。
也擾亂侯在田卿屋裡的人的心。
田卿到了此時依然沒清醒的跡象。
憔悴不堪的田少頃心裡懊悔的不行,後晌應多說幾句攔著妹妹去鎮上的。
想最早得知丫頭醒過來,婁氏一直緊握把田卿的手,失神的雙眼盯著她的小臉。
劉翠看著馬大妮倆眼通紅,又催著她睡覺,“大妮,這會有我和武嫂子在,你和花英姊妹倆都去歇著,不然人都熬垮,明兒哪個來照顧卿丫頭。”
馬大妮想想劉翠說的很對,就拉著黃花英姊妹倆的手離開田卿的屋子。
如今這仨丫頭都住在和靳喬希相鄰的西廂房裡。
婁氏摸摸田卿的額頭,心又開始狂跳起來,“劉翠,卿丫頭又開始發熱了,這可咋辦?這半夜三更的咋好去請程大夫。”
“剛剛不是已經退下去,咋又起熱了。”劉翠一聲驚呼,看到田少頃的身子有些搖晃,她急忙改口,“武嫂子,你在這裡看著,我去廚房再熬藥。”
妹妹的臉色又變得通紅,呼吸也有些粗重,要儘快的用冷帕子擦拭、降熱,田少頃端著地上的木盆轉身出了裡屋。
才跨出堂屋門檻,胸中的悶痛驟然變成了絞痛,一陣緊似一陣,像把刀子在他心口上刮動。
疼痛讓他身子想蜷縮成一團,木盆落地的聲音驚動了屋子裡的人。
手捂胸口,他咬牙想把身子朝後退,好依靠在門框上,卻未能如願。
身子依然滑落在地上,倆手撕扯著胸前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