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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困鬥(1 / 1)

大柳樹!

一九七六年,黨中央粉碎了“四人幫”!

程莊的老百姓又在南河沿樹下的吃飯場上噴起了誆。有的說“四人幫”是文公子,是耍嘴皮子的;老一代革命家管軍隊,是武將,是國家的錘頭子!嘴皮子說得再鐵,擱不住錘頭子打!有的說江山是老一代革命家打的,他們在世,咋能讓不打江山的“四人幫”?江山呢!

且說那個記工員被程虎撤了職,等著書記給程虎說讓自己還當記工員呢,等了數月,見程虎就下台了、現記工員還乾著,知自己當記工員的事沒戲了,便想到大隊林場謀個職,給汪書記送了禮,說了此想法。書記答應若林場的職位有空缺、就讓他乾。過些日子,他聽說林場缺個管夥的,便殺了兩隻下蛋雞,送給了汪書記,說想去林場當管夥的!書記說他去問問、若缺管夥的,就讓他乾。那記工員又等了很長時間,卻未見書記通知他去上班。這日,他去問書記,進屋見程雄也在當門坐,和他倆打罷招呼,便坐在了小板凳上。這程雄是來讓書記給他貸款的,書記問他貸款弄啥!程雄咋來咋去說一番——原來是他兒子程牛在趕集時,因人擠,貼在一個漂亮女人身後,耍流氓,被人發現、打傷了眼,住了醫院。程雄見錢要花光,便來托書記讓信用社給他貸款——汪書記聽後,斥責他兒子乾丟人事,不願意給他幫忙貸款!這時,書記家門後牆上的小喇叭廣播起了要在全國開展揭批“四人幫”運動的社論。書記示意他倆彆說話。三人聽罷廣播,汪書記說“這’四人幫’真愚蠢,當權時咋不借故殺了那幫老革命呢!光也沒有今天這事嘞!”程雄沒吭聲,見書記不願意幫忙,就氣著走了。那記工員又問去林場的事。書記說不缺管夥的!記工員這時才知書記以前是哄騙自己的,惱心裡,喜麵上,回家後,品書記說那番關於“四人幫”的話是反對黨中央,便想借此解書記哄騙自己之恨,寫了封檢舉汪宏泰反對黨中央的信,寄給了縣委。縣委把信轉給公社黨委。公社黨委派組織委員和一名乾部來調查!這兩名乾部讓春光領著他們去記工員家問情況。誰知那記工員走遠親戚去了。三人又去到程雄家。程雄在醫院伺候他兒子。三人便走了,在大路上碰到汪書記去地裡看莊稼。汪書記問他們乾啥去了,那三人都不說話。四人便各自走了。誰知那記工員的媳子是個鬆嘴子,在一次和娘們噴誆時,無意間說了告書記的事!一傳十,十傳百。書記聽到這話後,想起那天是春光領著那倆乾部去記工員家的,便斷定是春光慫恿著記工員告了自己、從而把自己整下台、他當書記!

汪宏泰不甘心束手就擒,絞儘腦汁,計上心頭。

這日,下毛毛雨。汪宏泰打著傘去到大隊部,見那倆乾部正躺在床上拉呱,便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來一付撲克牌,喊那倆乾部打撲克,見三缺一,又喊來華印!四人玩到小晌午,停了打牌。汪書記對那倆乾部說“咱這兒也沒啥娛樂活動,您倆明天去到林場聽戲吧!”倆乾部知大隊有文藝宣傳隊,就同意了。汪書記又對華印說“天才住雨,宣傳隊員見乾不成活,可能要回家!你明天早點領著領導去林場,那樣,宣傳隊員就走不成嘞!”華印說中!書記和華印就各自回家了!

喝罷湯,汪書記讓秀娥把春光喊到家,說了那情況,要春光明天起早去林場、告訴宣傳隊員都彆走。春光答應後,就走了。

淩晨,汪宏泰起了床,開門見雨已停,便走岀院,躡手躡腳出了村,往西走。毛毛雨隻是濕地皮,路不沾腳。空氣清新;雨滴不時從樹上落下來,滴在他的脖子上,涼絲絲的。天放晴了,湛藍如洗;月明星閃。天上生成一片浮雲向南遊,遮住了一片星星,但很快便遊走了,星星又閃起來!按節氣此時不該涼,但因是雨後、又是夜裡、且刮小北風,天便顯得有點涼。汪宏泰夾著膀走會兒,走熱了,便甩開胳膊走起來!

汪宏泰在西大溝橋頭停了步。從這往西是通往林場的必經之路!他環顧四周,見朦朦朧朧、無適合藏身之處,忽看見橋洞,覺得藏在那裡既不會被人發現,又能聽到上麵人的腳步聲!便下了溝,鑽進了橋洞。他影影綽綽看見地上扔的破衣、破鞋、長著的荒草,感到陰冷、潮濕,聞到了一股黴味兒,頓覺瘮人,不由得打寒顫,也隻得蹲下了。

回頭說春光。

黎明時,他起了床,去往林場。此時,叫人乾晨活的鐘敲響了,“咣咣咣”的聲音響在晨空中;大街上不斷有拾糞老頭的咳嗽聲、上早學的學生們互相的喊應聲、他們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春光不時地和早起的勞動者打招呼“起得怪早呀?”人們答“可不!你也起恁早呀!”春光出了村,走不遠,就見天蒙蒙亮了。清新的空氣、濕漉漉的地、滿坡的莊稼、晶瑩的露珠,都使他心曠神怡!他走到西地時,聽到遠處傳來初學者吹的嗩呐聲“滴——啦——”便一下子想起了軍營的起床號聲,情不自禁地走起了“齊步”,走會兒,又換成了“跑步”,跑會兒,又走起了“正步”!那正步雖走得僵硬,但仍然不失軍姿!他走得熱血沸騰,又換成齊步,走著唱著《大刀進行曲》軍歌!樹上的小鳥“撲棱”飛走了,“喳喳”叫著和著他的歌……

擱下春光說華印。

他在天亮時起了床,去到大隊部,喊醒了那倆乾部。三人去往林場。半路上,一個乾部打個噴嚏,擤一把鼻涕抿在濕樹上,沒抿淨,紮煞著手,想找地方抿淨。華印見狀,趕緊從兜裡掏出來一條小手巾遞給他。那乾部擦淨手,把手巾還給華印。華印疊疊裝兜裡。

他的說著話,看著景,往林場走。

此時,春光走到了離西坡橋不遠處,看天,覺得現在去林場有點早,想在橋幫上坐會兒再去林場,便加快“齊步”往那兒走。

汪宏泰正蹲著,隱隱約約聽到東邊傳來腳步聲,激靈一下,支耳聽。從那有節奏的腳步聲中,他聽出是春光來了,不由得心裡直怦怦!他慢慢站起來,往外移幾步,又站著,伺機而動。他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接著,從腳步聲中判斷人到南北路上了,又接著,聽到腳步聲響在橋上了!他緊張、竊喜地黙黙念叨著春光啊春光!你快點過去吧!你過去!我就上去!大事就成了!你就不能給那記工員岀主意了!我就讓那倆乾部不能順順利利地調查我了!我逢凶化吉的第一步就成功了!

然而,此時,那腳步聲卻戛然而止了!汪宏泰不由得在心裡驚惑地“嗯”一聲,想難道是春光發現自己的蛛絲馬跡而不走了?他又焦急地等會兒,仍然沒有聽到腳步聲。他等不下去了,想探個究竟,便小心翼翼地移步到洞口,屏住氣息,探出頭,歪著身,往上一看,嚇得趕緊縮了頭。他看到春光背對著他坐在他頭頂的橋幫上,趕緊彎著腰躡手躡腳地退回洞裡,蹲馬步,支耳聽!

春光坐在橋幫上,掀開懷,用衣襟扇著風。突然,一條蛇從路南往他身邊爬過來!春光怕蛇,自然恨蛇。他起身折根刺條子,上前摔那蛇!那蛇爬過路,又往溝下爬!春光追蛇!腳步滑出“嗤嗤”聲!汪宏泰從腳步聲中聽出春光下溝了,知自己馬上就會被發現了,嚇得心驚肉跳、腦子一片空白!這時,那蛇往洞裡爬去了。春光舉起刺條子、正要伸頭去摔蛇,眼看就要發現汪宏泰時,突然看到了洞口裡的破衣服、一隻鞋尖、嚇得身一抖,立馬轉身上了溝,扔了刺條子,往西走了!

原來程莊這一帶有個習俗人死後,其家人有的把死者的衣鞋等物在莊外燒了,有的扔溝裡。發水時,這些東西便會被水衝到橋洞裡。剛才,春光看見的鞋尖是汪宏泰的鞋尖,以為那鞋是被水衝到橋洞裡的死人的鞋呢!在大清早、大西坡、大深溝、陰森森的洞裡,春光看見了“死人”鞋,想起死人,免不了害怕,也就跑了。

汪宏泰正六神無主,突然不見春光下溝來,很是詫異,細聽腳步往西走了,這才放心,定定神,壯著膽,移出洞口,爬到溝半坡,彎著腰,探著頭,往西看。

此時,春光鑽進了高梁地,解大手!汪宏泰見狀,覺得機會來了,趕忙爬上溝,躥到路中間,從兜裡掏出根釘子,蹲地上,瞥春光一眼,摸仿著春光的字跡,用釘子在地上寫了一條反革命標語,然後慌忙跑下溝,鑽進橋洞,貓著腰,從溝底往南走幾十米,爬到路上,從另一條路上回家了。

這裡,春光解罷手,走出高梁地,上路走不遠,見一隻野兔子在前麵蹦,便揀個土塊兒,砸向那兔子。那兔子躥幾躥,撒腿往西跑!春光撒腿追!

這當兒,華印領著那倆乾部走過那橋,忽然看見了地上的字,大吃一驚!這時,那倆乾部也看到了,蹲下一看字還濕漉漉的、棱還立著,便知是剛寫的,抬頭見前麵跑個人,便問華印那是誰!華印看後,說是大隊乾部春光!那倆乾部左右看看無人,就指著字,看著春光,道“這字就是他寫的!他看見了咱,嚇跑嘞!”說罷,讓華印和另一名乾部回大隊給公社打電話報案!他倆報完案,又來到現場。

春光沒攆上兔子,到林場交待完事,就一邊轉著看風景,一邊等著乾部來聽戲。

日出一杆時,公社公安助理和一名民警騎著自行車來到現場,看了字,拍了照片,問了情況,就去到林場。華印看見了春光,就把他指給了那幾個人。幾個人便上前圍住了春光!春光見他們都板著臉、不像看戲的樣子、並且還有公安助理和民警,驚惑地問“你們這是——”一個乾部打斷他的話,嚴厲地問“你是程春光?”春光說是,又問咋啦!那民警指著東路,問春光“你今早是不是從那條路上來這的?”春光說是的!民警又問“你見誰打你前麵路上走沒有?”春光說沒見!民警問“你是否在路上寫了反動字?”春光大驚失色,道“這是哪裡的話!我——”一個乾部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彆狡辯!我們發現反動字時,看見隻有你在前麵走,這你也是承認的!字也是剛寫的!這都說明那字是你寫的!還有,我們看見了你跑!你沒寫那字為啥跑?”春光說他是跑著攆兔子的!民警問誰作證!春光頓時無語!公安助理冷笑著“哼”一聲,說“鐵證如山!你啥也彆說了,走!去公社!”春光百口莫辯,愣會兒,想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以前自己遭過陷害,後來不還是洗白了嗎?於是便說“走就走”!民警和公安助理推車跟著他,去到公社,把他關進了小屋。

那倆乾部也無心聽戲了。三人回到大隊部。華印去了書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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