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慈無_長生,從養雞雜役開始_思兔閱讀 

第五十八章 慈無(1 / 2)

長生,從養雞雜役開始!

僧人睜眼的這一刻,王魃悚然一驚。

心中竟生出了一股從未有如此強烈的窒息之感。

他心頭驚駭,立刻便收回了目光。

半晌之後,他才小心地以餘光朝斜上方看去。

波翻浪滾。

卻發現對方已經連同那頭章魚,全都不見了蹤跡。

也不知道是被下方激烈的水流所遮蔽,還是已經離開了此地。

王魃頓時心頭一鬆。

旋即立刻催促起大福來。

隻不過相比之下,掘穴海獺的速度,卻是明顯要比大福快得多。

畢竟以掘穴為名,自然非比尋常。

沒一會功夫,便隻看到連同海水一起彌漫出來的泥沙,卻完全看不到掘穴海獺了。

大福倒是不急不躁地挖著。

兩隻靈獸很快便挖出了一道寬大的洞穴,隻是也很快便遇到了難題。

“這裡的石質,怎麼那麼堅硬……”

王魃微有些吃驚地推了推麵前的岩層。

在萬法母氣的作用下,岩層卻紋絲不動。

上麵隱隱有一道道粗細不一的抓痕,正是大福和掘穴海獺一起留下來的。

這兩位挖洞方麵的驕兵悍將,此刻卻都在這麵岩石牆麵前,敗下陣來。

王魃微微思索,便從儲物法器中摸出了三階短刀法器。

這一次,倒是勉強挖開了一點石頭屑。

“好堅硬!”

王魃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大概能猜出此地為何會如此堅硬。

隻因為這石牆上方,恐怕就是海障的位置了。

在日複一日堪稱是恐怖的水流衝擊下,此地的土質、岩層恐怕早已凝練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單論硬度,甚至不遜於二三階的法器。

“可是這麼說的話,咱們根本不可能從這裡逃出去……隻要是海障覆蓋的地方,恐怕都是如此。”

王魃心中頓時沉重了下來。

然而讓王魃有些意外的是,掘穴海獺卻似乎並未放棄。

鼻子微動,旋即它立刻朝著下方挖去。

隻是短短時間內,便立刻又刨出了大量的碎石。

王魃見狀,也連忙讓大福一邊將這些碎石清理出去,一邊也開始向下挖掘。

而掘穴海獺每挖一陣子,便低著頭,如同小鼠一般,鼻尖快速地嗅動,隨後又繼續往下。

看似毫無規律,然而王魃驚奇地發現,掘穴海獺竟是貼著岩層往下,一點點在堅實的岩層間隙中,掏出了一個極為狹窄的通道。

而且看樣子通道卻是越來越深入。

王魃頓時驚喜不已。

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四周的水流變得湍急起來。

“不好!”

心中這個念頭隻是剛剛閃過。

轟!

洞穴上方的泥土、岩石層轟然便被四周湧來強大水流擠壓了上去!

這裡畢竟距離海障太近,下方土層稍有不穩,便會立刻被上方強勁的負壓水流吸起。

王魃眼疾手快,瞬間便將快要被水流衝起的大福收入了靈獸袋中,一把將秦淩霄推入掘穴海獺挖出來的狹窄通道後,他隨即在一道激烈的混合了泥沙、砂石的水流到來前,擠了進去。

嘩!

王魃麵朝著通道外麵,激蕩的水流裹挾著泥石直接從他的身上、臉上擦過。

儘管以法器將渾身護住,可如此驚人的水流持續衝擊之下,還是被水流中的石砂擊穿了防禦,麵前瞬間被擊出了一道缺口。

身後,頓時傳來了一聲驚呼。

“王魃!你沒事吧?”

“有事!趕緊把你的法器給我用上!”

王魃咬著牙。

身後的秦淩霄連忙反應過來,一道寶光瞬間落在了王魃的身上。

王魃低頭一看,這寶光給他的感覺,雖然是三階,卻隱隱超過了三階的極限……

吃驚之餘,他也頓時鬆了一口氣。

又是一陣裹挾著砂石的水流迅速湧過。

不過有這道寶光在,卻是無法再衝破王魃的防禦。

與此同時,掘穴海獺察覺到危機,也立刻加快了速度。

很快,終於騰挪出來了稍大點的空間,兩人一獸便持續地往岩層深處鑽去。

四周儘管有循著味道而來的凶獸,然而由於體型過於龐大,完全施展不開。

在狹窄無比的通道外逡巡無果之後,也都紛紛遊向了遠處。

也不知道挖掘了多久。

王魃敏銳地察覺到,四周的岩層變得鬆軟起來。

“過了海障了?!”

掘穴海獺的速度明顯發生了質的變化。

速度簡直比之前快了兩三倍。

隻是掘穴海獺卻並沒有立刻往上挖,而是平著挖。

挖了一段較長的距離之後,才開始往上挖掘。

沒多久,在一股激烈的水流從身體湧過的一瞬間,王魃連忙朝掘穴海獺看了過去。

旋即便又驚又喜地發現,正有流速極快的海水從掘穴海獺那裡灌了進來。

“成功了!”

王魃心中一跳。

“牙。”

掘穴海獺招了招手,卻是已經當先從洞口鑽了出去。

秦淩霄拿著令牌走在前麵,王魃跟在後麵。

兩人從洞穴中鑽出,第一眼便看到了麵前有若海底風暴一般肆虐的海障。

而在這激蕩的海障之中,王魃卻赫然看到了一頭巨大的黑色章魚。

正是方才見到的那一隻。

隻是相比起之前,如今的黑色章魚,身上的氣息卻莫名弱了一截。

似乎想要在海障中立穩,也並不是沒有絲毫的代價。

它的身體還在海障中,可腕足卻筆直地伸了出來,穿破了水麵。

王魃抬起頭,透過海水,隱隱能看到那些腕足之上,似乎有一道道僧人和塗毗洲修士的身影從中飛出……

而就在他看向海麵之上的這一刻。

他的耳邊,卻陡然間響起了一道沁潤的聲音。

“阿彌陀佛,檀越竟能穿過這攔下了無數人的海障,看來當是福緣深厚之人。”

王魃一怔,旋即腦中第一時間便閃過了一道身影。

瞬間毛骨悚然!

他心有所感,下意識便朝海障之中看去。

便見海障深處,隱隱有一尊被洞穿了琵琶骨的僧人盤坐在激烈的水流中,無悲無喜,平靜從容。

不管再大的激流,到了他麵前,都像是化作了一灣溪水一般,悄然散去。

隻是此刻,方才閉著的雙眸,卻已經悄然睜開,沒有什麼表情,隻是靜靜地透過無數道水流,端詳著王魃。

這一刻,兩人明明一個在海障之中,一個在海障之外,卻仿佛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王魃心中駭然。

“你……”

“阿彌陀佛,‘慈無’見過檀越,相見即是有緣,檀越可否前來一敘?”

海障中,僧人輕念一聲佛號,和聲詢問道。

王魃看著無數凶獸在他周圍遊動,又掃了一眼僵在海障上方的那隻黑色章魚,以及從腕足上飛出的一道道身影,心中自是一百萬個不願意。

而僧人卻仿佛已經洞悉了他的想法,微微搖頭,聲音悄然自他耳畔響起

“吾知檀越乃風臨洲人氏,但檀越不必擔憂,慈無不生不殺,檀越既來,便無需擔心生死之事。”

王魃聞言,不由得微微凝眸。

心中著實有些不解。

這僧人能在海障之中如此雲淡風輕,其境界之高,王魃難以揣測。

這等存在,按說哪怕是不親自出手,隨便吩咐一句,隻待上方那些僧人們下來,王魃都要立刻死無葬身之地。

可對方明知王魃是風臨洲人,卻偏偏邀請他過去,這著實讓他琢磨不透。

關鍵是對方身上的鎖鏈……

但隻是稍稍想了下,王魃便知道,自己實則並無選擇,當下便給了對方一個答複。

“好!”

僧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笑容。

旋即王魃隻覺得眼前一陣光怪陸離的景色一閃即逝,再看時,麵前赫然便坐著一位黃衣和尚。

正是那位自稱慈無的僧人。

王魃吃驚的發現,四周以之為中心,上下左右十步之內,竟是無有半點海水溢入。

而他立在此處,竟也如履平地。

他連忙朝旁邊看去,卻見秦淩霄和掘穴海獺並不在身旁,極目看去,便發現一人一獸正站在海障外麵,焦急地朝他看來。

他心中雖然凝重,可此時也隻能轉頭看向慈無。

然而卻發現慈無看向他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疑惑和失望之色。

王魃心頭隻覺莫名其妙。

不過人在屋簷下,該低頭還是得低頭,王魃對此倒也熟門熟路,微微一禮

“敢問前輩有何事吩咐?”

慈無緩緩搖頭“看來是慈無看錯了,無事,檀越儘可離去。”

王魃心中頓時更覺困惑。

他猶豫了下,和對方微微一禮之後,便轉身往海障行去。

然而就在這一刻,他忽然靈覺狂震!

神識下意識觸發,旋即立刻便察覺到身後竟有一隻鬥大的金剛拳印印了過來!

“果然有問題!”

心念一起,幾乎是在刹那間,準備許久的一道金色巨猿便從腰間躍出,迎風見漲,四臂屈肘,瞬間擋在了那金剛拳印前!

然而讓王魃吃驚的是,那金剛拳印卻在觸及戊猿王的瞬間,竟是化作了金色佛光溢散而去。

“這……”

王魃吃驚地轉過身去。

卻見僧人慈無嘴角含笑,看著此刻同樣有些錯愕的戊猿王,欣慰道

“原來是在這。”

他旋即輕輕收回了結成金剛拳印的手掌,豎起單掌,對王魃微微一禮,歉然道

“阿彌陀佛,檀越,方才多有得罪。”

王魃被這一幕搞得不明所以。

但見對方並無惡意,連忙也回了一禮,隨後疑惑道

“前輩……敢問方才到底是為何?”

慈無卻笑了笑,並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反問道

“敢問檀越,對如今小倉界的情況,知道多少?”

“小倉界?”

王魃眉頭微皺,旋即搖了搖頭“晚輩一心修行,且境界低微,並不是太清楚如今局勢。”

慈無卻笑了起來

“大洪水之事,檀越亦不知麼?”

王魃心中一動,開口道

“此事自然是知曉的,隻是除此之外,晚輩所知不多。”

慈無輕輕搖頭,又問道

“無礙,那檀越覺得,三洲群起,與風臨洲爭奪棲居之地,未來誰勝誰敗?”

王魃頓時遲疑了下。

“檀越直說便是。”

慈無隨和道。

王魃看了眼對方,還是口不對心道“風臨洲固強,但應對三洲之力恐也為難……”

“嗬嗬,檀越所言,恐非真心。”

慈無聞言微微一笑,旋即自顧自道

“三洲固然儘起,可畢竟遠渡重洋,猶如無根之木,而風臨洲卻不然,風臨洲三宗之名,遠揚九洲,三洲縱是一時強盛,卻也終為土灰。”

這話頓時讓王魃有些意外

“前輩看好風臨洲?”

慈無卻也搖了搖頭

“三洲固然凋敝,可風臨洲以一己之力抵擋三洲,即便是勝,也隻會是慘勝。”

“若此時有外洲修士趁亂而來,即可一戰而下。”

王魃頓時皺起了眉頭

“依前輩的話,三洲本不該與風臨洲交戰才是……”

“不戰亦不行,大洪水之下,三洲陸沉,億萬兆生靈毀於一旦,三洲修士,便是最後一點餘燼。”

慈無再度搖頭道。

王魃的眉頭頓時越皺越緊

“戰不是,不戰亦不是,難道就沒有彆的路可走了?”

慈無聽到王魃的話,似乎想到了什麼,幽幽歎道

“是啊,戰也不是,不戰也不是,難道,就沒有彆的路麼?”

旋即,他反問王魃道“若是檀越你,可有辦法麼?”

王魃微微遲疑,腦中倒是立刻便跳出了些許的念頭。

試探道“不如化整為零,分散往其餘各洲,如此或許不會引起當地的反彈……”

慈無卻緩緩搖頭“此不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王魃頓時沉默了。

對方所言,的確如此。

三洲之物力儘歸於這些逃難而來的修士,光是王魃遇到的那幾個塗毗洲金丹修士,便已經是富得流油。

若是分散開來,必定會引來爭奪。

而想讓這些修士們以放棄資源為代價,求得生路,或許有少部分人會這麼做,但絕大部分修士都不可能如此。

放棄修行資源,那與凡人又有何異?

還不如儘起兵戈,自求生路。

“檀越還有辦法麼?”

慈無卻是又追問道。

王魃遲疑了下,旋即說出了另一個辦法。

……

大晉。

天京城。

深宮之內。

一位身著太子袞袍的青年人,正跪伏在一處殿宇前,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一旁,當今大晉名義上的主宰者,晉帝秦運桓麵色微沉地站在青年身側,身體微微前傾,語氣中帶著一絲恭敬

“父親,淩霄遇……遇難,勝雍這個當父親的雖負全責,可也畢竟是無心之失,我們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宮殿內,頓時傳來了一道渾厚的嗔怒之聲

“你不用為他開脫,你這個當爺爺的,難道就沒有責任麼!”

秦運桓語氣微滯,眼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絲黯淡

“兒子……自是不可推卸。”

相比起大楚,大晉皇族嫡係子嗣十分稀少。

尤其是到秦淩霄這一輩,嫡係之中男丁倒是不少,卻隻有一個女娃,且其天資聰穎,天分極高,自是備受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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