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彆心虛,會暴露!
“你一整晚都守在這裡嗎?”
“是…是。”男人尚還有些迷瞪,也不知是被屍體嚇得還是壓根兒就沒醒酒,一雙眼睛四處亂看,“就…就在外邊兒的崗哨亭裡,今…今早…快…六點的時候,才回去。”
“這片區域除了崗哨亭那邊,還有其他道路可以通到這裡嗎?”
褚酌夕一邊詢問一邊撩開死者的上衣,死者穿著的是一身相同花色的睡衣褲,外頭套了件黑色的拉鏈式運動外套,睡衣的紐扣掉了幾顆,原因都是縫合扣子的棉線斷開所致,卻不像是暴力撕扯,更像是被什麼利器挑開的。
衣服沒了扣子,凶手更不可能在臨走前還好心的替死者將衣服扣好,所以死者的上衣便這麼敞著完全暴露,露出裡麵叫人不禁蹙眉的崎嶇傷痕。
利器劃傷,很淺,並不致命,但是數量極多,蜿蜒曲折,沒有規律,從死者的胸膛一直蔓延到腹部,長的短的,彎的直的,或是一路從脖子到小腹不間斷的都有。
一條口子的出血量不大,但是這麼多彙聚到一起,便讓死者的胸口猩紅一片,浸濕了褲子和衣衫不說,現下過了數個小時,血液暗的暗,乾的乾,就這麼附著在死者胸口,叫人看不清傷口的具體狀況。
“沒,沒了,原先有,不過現在都被圍起來了,不好翻,隻能過前邊兒走。”焦華富說著不禁皺眉,待隨著褚酌夕撩開死者上衣的動作看清了全貌,便再也忍不住掙開被小警員束縛著的手臂跑到一旁乾嘔起來,好一陣兒,吐完了胃裡的酸水兒才算是好受些。
褚酌夕也不急,隻等著人兒吐完了回來方才繼續道,“那麼昨天晚上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嗎?”
“昨…昨晚?”焦華富不禁心虛,四處打量了一圈兒,確定上頭的老板確實還沒趕來。
昨晚他喝的爛醉,一覺醒來就到早上了,一看快六點,想著工人們也要來了,便拖著個昏沉的腦袋回去了,誰知還沒睡多久就被人給拖到了這裡。
原本這工作就是因為薪酬較高的緣故他才毛遂自薦,現在這麼偷奸耍滑的,還鬨出了人命,要被上頭的老板知道了去,扣他工錢那都是輕的。
這麼想著,焦華富不由拚了命的回憶,企圖記兒什麼,可是一想腦袋就疼,咂著嘴裡的味道,他總覺得這酒的味道陌生,跟他平日裡買的那些便宜貨不一樣。
如此回憶一番,他便想起今早離開時崗哨亭裡的桌子上擺著的那半壇酒,那包裝,一看就不是什麼劣質貨,他還覺得是撿了個大便宜,便迷迷糊糊的一起提回去了,卻半點兒沒有在意那酒是從哪兒來的。
“昨晚…”焦華富欲言又止,這印象他實在是模糊,“不瞞您說,昨晚我喝了不少酒,迷迷瞪瞪的,記不大清了,但是似乎確實有個人來亭子裡頭找過我,還提了壺酒,那是好酒,看包裝就知道,後來…我就不記得了,再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
“酒呢?”褚酌夕抬眼,若那壺酒就是凶手提來的,為了確保這片工地上的唯一一個無辜的,並且可以開口的活物不受牽扯,很可能會在酒裡下藥,讓他睡死過去。
“酒?”焦華富微怔,“我早上起來看見還有大半壇,就給提回出租屋了。”
褚酌夕聞言,抬頭示意方才去揪了焦華富回來的警官將酒送去化驗,隨後再次看向身後惴惴不安的男人。
“所以,你還記得那個人的模樣嗎?身高,體型,衣著,特征,什麼都可以,再細小的東西都不要忽略。”
“這…”焦華富聞言不由歎氣,心想他那時喝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哪還記得人家什麼模樣。
可扭頭看見那正蹲在屍體前的女警官,長得那叫一個漂亮,叫人不忍心就這麼敷衍過去,於是隻好一個勁兒的回想,直想的眩暈想吐方才有了些模糊的記憶。
“哎!我記得!那人好像穿著咱們的工作服,喏,就他們穿的那種。”
焦華富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穿著相同橘色馬甲的工人們,“要不是看他穿的那身衣服,我才不會讓他進去呢!”
對方輕嗤,像是覺得錯不在自身,待接到褚酌夕掃來的目光時又有些心虛的彆開眼。
“個兒挺高,我坐著看他挺費勁,戴著帽子口罩,全身上下遮的嚴嚴實實的,就露了一雙眼睛。”他還沒看清…自然,這句話他沒說出口,“這叫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