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玄醫!
“一把手”雖然比他級彆高一些,權力大一些,但那個位子上的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沒有能呆時間長了,倒是他,從剛開始工作就大大興,一直乾到現在,哪個單位,哪個部門的人不認識他,現任的各大局局長大都是經他手提拔起來的。這是他一手打下的江山,他見證著大興的發展曆史。
他與梅老四的關係在大興也是人所共知的,梅老四是個聰明人,知恩圖報,他給梅老四幫過忙,梅老四也幫過他。有人說他們是桃園結義,也有人說是狼狽為奸。隻有劉長海自己知道,他和梅老四的關係沒有好到那個程度,他們倆也就是相互利用,利益交換的關係。
但是這種關係時間久了,相互就不分彼此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劉長海也就把梅老四當作了自己最親密的人,事實也是如此。
這兩年,社會上呼籲官員公開財產的聲音越來越響,雖說上麵對此持保守態度,但也在一定範圍內要求上報,這是個信號,敏感的劉長海就把自己的錢投資到梅老四的公司,作為隱形股東,梅老四定期給他分紅。
近年來,梅老四的生意越來越大,給他的紅利也越來越多,劉長海覺得這樣下去,他這個官當不當都沒什麼關係,還是生意人好啊,能賺錢,還敢花錢。像他這樣的乾部,再有錢也不敢表現出來,也不敢存銀行,也不能放在家裡,怕被小偷偷了去,連報案也不敢。
但在目前這個非常時期,他們的感情卻出現了問題。劉長海感覺情況不妙,想提前抽資,但梅老四一起推搪不同意,
劉長海的嗅覺是靈敏的,就在他坐在辦公室裡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兩個親密朋友已經經受不了他們友誼的考驗了,說出了他們之間一些事情,調查組決定對他進行立案審查。
劉長海接到了內部消息,他找出早已準備好的綠卡和其他偽造的證件,放到包裡,決定去找梅老四作最後一次努力。
他撥通了梅老四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沒有人接聽,他不知道是梅老四沒聽見,還是故意不接,心裡狐疑不定。過了一會兒,他又一次撥打那個號碼,這次梅老四接了,語氣和平常一樣“劉書記,你好啊。”劉長海儘管心裡很著急,說話聲音卻聽不出來“老四,我跟你說的事,你準備好了嗎?”梅老四最怕的就是他問這個事,他等了一會兒“劉書記,你得給我點時間啊。”
劉長海心裡有點不舒服了“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準備好?”梅老四無法給他準確的答複,就隻好搪塞“劉書記,你知道的,我手裡不可能有那麼多錢,要收回來也得一步步來啊。”
劉長海一聽這話,看來還是沒有什麼希望了,他可實在等不下去了,就打斷了梅老四的話“這樣吧,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梅老四明明就在家裡,他卻說在外地談生意,以為這樣說劉長海就不會再來糾纏他了,哪怕今天不來,躲過一天是一天吧。沒想到劉長海張口就說“好的,我去找你。”這下梅老四沒轍了,看來這家夥今天是真的急了,非要找到他不可,那就見一麵吧,彆把他逼瘋了,就改口說“劉書記,我正在趕回去呢,現在正在高速上。”
劉長海聽他這麼說,就知道這家夥一定是在搗鬼,就說“那行,我到你家去等你。”梅老四放下電話,歎了口氣,今天是躲不了這冤家了。他喊上司機,說“走,跟我出去一下。”車開出家門,司機問他“老板,去哪兒。”梅老四沒好氣地說“隨便開,去哪兒都行。”司機看他心情不好,就不再問了,隨意地把車開上環城路轉了一圈。等到家裡人告訴他劉書記來了,他才對司機說“回家。”
回到家,劉長海正在他的辦公室裡像沒頭的蒼蠅一樣轉來轉去,眉頭緊皺,腳步匆匆,大步流星地從這頭走到那頭,又轉回去。還不停地問“他到底去哪兒了,你們怎麼都不知道、”旁邊的人看他這個樣子,像要吃人似的,誰還敢接他的話?都站在一邊連大氣也不敢出,看到梅老四進來了,劉長海仿佛遇到了救星一樣,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可見到他了,今天要是見不到,自己也不能等下去了。
梅老四如往常一樣,走上前去伸手去擁抱劉長海,劉長海抬手把他的手打了下去,“行了,說正事吧。”梅老四馬上裝出愁眉苦臉的表情“劉書記,你知道的,我這攤子鋪得太大了,實在拿不出來啊。”
劉長海嚴肅地盯著他,按照他的經驗,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對方會非常緊張,感受到很大的心理壓力,絕對不會說謊話的,甚至很多時候有人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以前梅老四也有過這樣的經曆,在劉長海剛剛坐到這個位子上的時候,他曾經也感受到劉長海眼神的淩厲,覺得他能看透自己的內心,猜到所有的想法。
但那是以前,今天的梅老四已經不再有這種感覺了。自從劉長海催命似的跟他要錢,梅老四看出了他的膽怯和虛弱,就不再怕他了,反而覺得他在虛張聲勢,讓人覺得好笑。現在梅老四的心裡就是這樣的,但他不能表現出來,虎老餘威在,梅老四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還不敢太放肆。就低下頭,不去與他的眼睛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