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玄醫!
劉長海瞪了一會兒,梅老四沒有任何反應,也不去迎合或者對抗,覺得沒有了目標,有種無的放矢的失落,就收回了眼神,仍不失威嚴地說“你說說,能拿出來多少?”
梅老四手裡有筆錢剛到賬,還不少,有五六百萬,但這遠遠不夠劉長海要的數目,可他看劉長海這副心急火燎的模樣,又不想給他了,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那個,那個,也不多,你要的錢肯定是拿不出來的。”劉長海看這樣,今天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就緩和了語氣“有多少,我急用。”
梅老四本來想說一百萬,可話到嘴邊變成了“隻有五十萬。”劉長海好像一下掉進了冰窟裡,這麼少,這點錢帶出去什麼也做不了,等出了國門也就差不多沒有了。不過好在自己斷斷續續地彙出不少錢給老婆,勉強能夠維持生活的了,算了,拿到多少是多少吧。
他狠狠地瞪著梅老四“老四,這太少了,你最少也得給我五百萬。”
梅老四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就這麼多,怎麼著吧,他為難地歎了口氣“真的沒有那麼多,最起碼也得再等半年才行。”
劉長海哪裡能等到那時候,他手一伸,“那我今天就先拿這麼多吧。”梅老四拿出張卡,說“都在這裡了。”劉長海半信半疑地拿了過來“你可不要騙我。”
梅老四換上了一臉的忠誠“怎麼會呢,劉書記,我們可是二十年的朋友了,這點事你還不相信我嗎?”劉長海把卡往包裡一放,站起身來“好,就這樣吧。”匆匆出門而去。梅老四看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劉長海出門後,對司機小趙說“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小趙下了車,劉長海坐了上去,疾馳而去。
劉長海把車弄到附近的停車場,到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跟司機說“到機場。”就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出租一路上了高速,直奔機場,來到機場,劉長海下車就找到一台取款機。他把銀行卡塞了進去,查詢餘額,機器顯示500000萬元。
劉長海雖然很不甘心,還是笑了一下,好個梅老四,還算你有良心。他想著梅老四那鬼魅般的笑,還是有點不放心,就想試試能不能取出來,他選擇取款一萬元,機器顯示您的帳戶處於凍結狀態。
他媽的,劉長海狠狠地罵了一句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混蛋敢耍我。氣急敗壞之下,他又一次撥打了梅老四的電話,電話撥通了,但是沒有人接聽,他又撥,還是無人接聽。於是他一邊咒罵一邊不停地撥。終於接通了,他也不管對麵是誰,就破口大罵了起來,把最惡毒的話都罵了出來,他從來沒有這麼痛快淋漓地罵過人,最下流的最肮臟的最不堪入耳的話都罵了出來。
這番罵,比農村的潑婦罵街有過之無不及,他罵得臉紅脖子粗,唾沫星亂飛,全然不顧及自己作為領導的形象。旁邊的人都驚訝地看著這個衣冠楚楚的乾部模樣的的在扯著嗓門罵大街,他罵梅老四,罵他的父母,祖宗,子女,什麼話都罵出來了。如果麵對麵,他是不會這麼做的,他可能還會保持自己的形象,更多地用表情,手勢,甚至語氣來表達自己的憤慨,但現在他實在無法控製自己。
他知道,自己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留在梅老四那兒的錢就算送給他的禮物了,彆想著再要回來了。憑現在這種情況,梅老四都不願意還給自己,假如知道自己已經完蛋了,那更不可能了。
梅老四就是個流氓無賴,做事沒有底線,隻有利益,他很後悔自己結交了這麼一個人,還和他稱兄道弟地聊天吃飯,還推心置腹地把自己的錢都送給了他,夢想著會得到更多的錢,也許梅老四在開始拿他的錢的時候就沒有想要還給他,他一直在等這一天。
劉長海又想到,彆人知道這事會怎麼想,他不是將成為永遠的笑話嗎?雖說這錢是意外之財,那也是他付出了努力、付出了權力、付出了心思換來的啊,如果不是給了梅老四,那不都是自己的嗎,下半輩子的幸福啊,少嗎,一個億啊,我的一個億啊。劉長海傷心欲絕,罵著罵著,他嗚嗚地哭起來。
機場上有認識他的人,好奇地看著這個經常在電視上慷慨激昂地侃侃而談的本地高級領導,今天卻如此失態,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有相互熟悉的就三三兩兩地議論起來。劉長海感覺到了異樣,就停止了發泄。
奇怪的是,電話對麵的人卻一直沒有說話,一直在認真地聽他的怒罵,等他停下來了,那人說道“劉書記,我對不起你,請你彆生氣了,要保重身體。”正是梅老四,劉長海的火又上來了,他還想罵,但是已經罵不出來了,他心裡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他歎了口氣,說道“對不起,我失禮了,你好自為之。”說完,掛了電話,走向登機口。
飛機起飛了,向舊金山而去。
劉長海跑了,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大興,傳到了梅老四的耳朵裡。聽到這個消息,他的心情十分複雜,首先襲來的,也是最強烈的是欣喜。一個億啊,對誰來說都不是小數字,對於普通的人來說,是一件可以都不敢想的事。買彩票中個大獎才500萬,不少人就高興得發狂了,一個億,是20個500萬,中特等獎20次才1個億,活十輩子也難啊。
這筆錢梅老四並沒有占為已有的想法,從來沒有,他畢竟跟劉長海是多年的老兄弟了,兩人就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誰也離不開誰。劉長海飛黃騰達了,他梅老四就前途無量了,劉長海一敗塗地了,他梅老四就大禍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