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逐波江水遙!
江心看到幾人拉拉扯扯,還有人高聲叫嚷李公子,他明白惜惜為何暗自傷心。
他拉住惜惜一臉鄭重,“竹林館的姑娘都仰仗你,繁華富貴之地你帶她們闖出一片天。還有遙公子器重惜惜姑娘”
惜惜也鄭重點頭,“你放心,大公子。”
江心從她手裡拿過揉皺的絹子,“舊的該棄就棄掉,還有更好的。”他輕輕握住她的手,似乎想把力量通過溫熱掌心傳遞給她。
惜惜衝他感激地笑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我既然站在這裡,我不會再被任何事,任何人輕易打倒。不會有事的。”
她轉身嫋嫋婷婷搖曳生姿地向那幫人走去。眾人一時都安靜下來,崔明站起身叉手施禮。李寬端起茶盞低頭喝茶,茶杯微微晃動。
“幾位公子請上座。”惜惜笑意盈盈,如一朵嬌豔的花亭亭玉立。
幾人目光在李寬和惜惜間擺動,聞言愣住了,什麼情況?癡情女重逢薄情郎,沒有人們想象中的場景,哀怨、哀婉、淒然、哭訴、痛罵、九轉柔腸,柔腸寸斷···
女子笑靨如花和眾人寒暄,惜惜直接把李寬忽略掉了。她的視線在李寬身上掃過,轉向眾人。
李寬尤其驚訝,一度曾為自己尋死覓活的她,自己出現在她麵前,不是她一直的願望嗎?
沒有喜極而泣,沒有噴薄的怒氣,從此蕭郎是路人!他帶著疑惑看向她,她的目光靜如秋水,平靜無波的目光掃他一眼,轉而和其他人言笑晏晏。
惜惜眼裡對他不屑於,輕視、無視,讓他心裡空落落。他反而沒有和她對視的勇氣,慌亂地移開目光。
“幾位公子請上座,”她再一次笑意盈盈邀請道。
早有小斯飛報,王爺車駕就到了。“幾位失陪了。”她飄飄依然地走向花紅柳綠的姑娘們。
惜惜招呼說“姑娘們,王爺車駕到了。”
頭戴翠鳳冠,身披金霞帔,鑲金嵌玉首飾光彩奪目,環肥燕廋風姿妖嬈的女子尾隨惜惜,到門前接駕。
卻見穎王窄袖紫羅衫,珠帶烏鞋,英氣逼人闊步走來。安王一身豆青色衣衫,溫潤如玉觀之可親。光王徐徐跟在後麵,麵對一眾美色,光王依舊神情木然。
三位王爺被姹紫嫣紅滿園春色簇擁。賓客都站起身,向幾位王爺施禮。
潁王亦抱拳招呼眾人,“諸位出來遊玩就是為了放鬆心情,不要拘禮掃了遊玩興致。”
三樓幾間竹子裝飾的房間,竹窗,竹桌、竹椅,竹子做的屏風,竹簾。見慣金碧輝煌,入眼清爽簡潔。
穎王問惜惜“竹林館由此得名嗎?”
惜惜回答“正是,王爺屈尊移駕鄙陋之地,小女子和眾姐妹不勝感激。”
惜惜陪同應酬片刻,如玉過來照顧王爺。惜惜自去張羅事情。
兩個女孩子走到台上,正是剛才烹茶的兩位。女孩清澈如水的目光望向眾人,人群安靜下來。
猶如黃鶯初啼,女孩子婉轉歌喉,眾人隻感覺五臟六腑沒有一處不熨帖,3600個毛孔沒有一處不痛快。
另一位女孩如珠玉濺冰盤,琵琶伴奏。歌聲止住,眾人連聲叫好。
台上拉起一根繩子,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出場。一身南蠻打扮,湖綠色小襖,紮腳粉紅色褲子,頭上包著一塊白綢角形頭兜。白淨麵皮眉清目秀。
你看她在繩上忽高忽低,一會急行,一會緩走。有時似穿花蝴蝶,有時似倒掛鸚哥。人們的目光隨著她身形遊走。
幾輪節目下來,令人目不暇接,絲竹歌舞珍饈美酒。若說這酒名曰菊道人,酒曲中加有丁香、甘草等,菊花是主料之一,酒色澄淨透著淡淡的黃,入口綿柔,味道甘美。
眾人皆陶陶然、熏熏然。忽聞一陣仙樂飄飄渺渺地傳來。眾人止住喧嘩凝神靜聽,有人步出大廳,循樂聲而去。
竹林館園中壘土建山,山上一座攬月閣。但見閣中一女子雲闕飄飄,如翡翠鳥奮力展翅,長舒廣袖,纖腰款折。
一名少年席地而坐,撫奏瑤琴。月光下仿似來自蟾宮一對仙童玉女。
卻聽玉女歌道秋風起兮天隕霜,懷君子兮渺難忘,感予意兮多慨慷!天隕霜兮狂飆揚,欲仙去兮飛雲鄉,威予以兮留玉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