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洲之大,可以與蒼瀾大陸相比,能將這個雲洲布置下陣法,那是何等驚人的手段。
彆說徐蒼烈不信,連阮軟幾人都深表懷疑。
“嘉言不同意這門婚事,還有其他什麼原因。”阮軟暗暗地猜測到其中必有隱情,隻是一時間有些抓不到頭緒。
“嘉言說望仙山脈就是這雲洲大陣的陣眼,還經常進入山脈之中,一呆就是數月。”徐蒼烈眼神漸漸朦朧,似乎兒子的身影清晰可見。
“是不是貴公子有所發現。”阮軟不由地問道。
在仙山之中,就有人見到雲洲的來客,說不定就是徐嘉言找到了離開雲洲的方法。
徐蒼烈看向阮軟,點了點頭。
“嘉言確實發現望仙山脈的天坑,就是與外界的出口,不過那裡有著陣法的加持,尋常人根本感悟不到。”
這條線索與阮軟幾人的猜測不謀而合,也許真得如朱梓新的那句戲言說中,仙山就是從望仙山脈中脫離出來,形成了獨有的地貌。
“聽說要與南臨郡聯姻,嘉言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他說他要找出雲洲的秘密,而不是困在這裡。”徐蒼烈帶著一些失落,還有一些傷感。
徐嘉言一定是在這次離家的過程中,遇到了水依然。兩個人都在陣法上有一定的造詣,情投意合之下私定了終身。
“嘉言公子再次回到雲洲又是為何?”
阮軟隻是粗淺地知曉兩人之間的過去,對於徐嘉言為何拋下雲依然有些不解。
“嘉言隻是說他有所發現,天坑這一處陣眼,似乎封印著什麼東西。想來是他在外界接觸到了一些事物,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可惜我當時根本不相信他的話,隻當是他做為不願聯姻的借口。”
徐蒼烈有感而發,對當年的態度有一絲後悔。
“我命人將他軟禁了起來,不讓他再隨意外出,同時還與南臨郡商議著大婚的日期。”徐蒼烈聲音越來越小,充滿了愧疚之情。
“嘉言公子可曾提起過有了心上之人。”阮軟接著問道。
徐蒼烈的老臉微微一紅,長歎道“嘉言確實提起與外界的一名女子,有了兩情相悅之意,無奈我一心隻想讓他跟南臨郡府聯姻,根本沒有將他的話當做一回事。”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這些大家族的聯姻之道。
為了家族的發展和利益,誰又會在意兒女的想法。
阮軟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深深為徐嘉言感到惋惜。
門當戶對。
這就是一些大家族的擇偶標準。
彆說徐嘉言道出的雲洲秘密讓人無法相信,就算是要北都郡府接受一名外界的女子,都有些太不現實。
雲洲處於獨立的空間,這裡的人世代都生活在這裡。
北都郡與南臨郡聯姻,說起來也是一樁美事。
可惜徐嘉言不願成為家族的工具,一心探尋外麵的天地,才造成了與家族的矛盾。
“那後來呢,嘉言公子又去了哪裡?”阮軟即使有了一些猜測,也不由地問道。
“婚期將至,嘉言一天夜裡偷偷離開了郡主府。待我有所察覺,率人追趕的時候,他已經進入了望仙山脈。”
兒子的背叛,讓徐蒼烈大為惱怒,關係到南北局勢的發展,不惜葬送兒子的幸福。
“那天晚上,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嘉言。他就站在天坑的邊緣,投身進入了雲海之中。那處天坑有著特殊的禁製,不懂陣法之人,根本無法靠近。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在我的眼前,心中頓時充滿了失落。”
徐蒼烈說道此處,目中已經隱隱有淚光閃爍。
都是因為自己一意孤行,親手將兒子送入了不歸之途。
“自此我才命人守衛在天坑之處,對外界緘口不言其中發生的事情。”
徐蒼烈封鎖了消息,就是不想勾起這段傷心的回憶。
“南臨郡府就因為不能聯姻,視同北都郡有意羞辱。加上此事不予外傳,更讓許多人產生了各種猜測,關於仙井之說,成為了最主要的矛盾根源。”
徐蒼烈無法自圓其說,更加無法化解南臨郡的猜疑。
關於雲洲的秘密,他隻是聽徐嘉言提起,其中是否真的有什麼隱情,他也不得而知。
南臨郡府先是被拒婚,接著聽說了望仙山脈中仙井的消息,自然認為北都郡不懷好意。
仙井關係著修士晉升的秘密,無論是誰掌握了其中的奧妙,都會成為雲洲最不穩定的因素。
雙方的大戰因此而起,圍繞著望仙山脈的爭奪持續了多年。
徐嘉言也不會猜到,自己的離去,會給雲洲帶來了一場軒然大波。
水依然在仙山逗留了許久,進入雲洲之後,應該也聽到了這個消息,或許也發現了仙山的秘密。
南臨郡府是水依然到達的第一站,那裡的大陣應該就是水依然留下的布置。
雲洲的南部和北部都沒有水依然的蹤影,說不定水依然也通過陣法上的造詣,感應到了徐嘉言留下的線索,還在尋找徐嘉言的下落。
問題的關鍵,還是要找到徐嘉言,隻有他清楚望仙山脈之中到底蘊藏著什麼秘密。
阮軟將前前後後種種線索結合起來,腦中漸漸有了一些輪廓。
想要化解北都郡跟南臨郡多年的紛爭,就要揭開望仙山脈的秘密。
“徐郡主,我等從外界能夠進入雲洲,就是受到了陣法的指引。對於雲洲是否被大陣所加持,我們還需要進一步地驗證。”
阮軟想要打消徐蒼烈的顧慮,就要先證明自己的能力。
望仙山脈現在是草木皆兵,隻有先讓雙方達成共識,才能有機會前往探尋一番。
雙方多年的征戰,產生的隔閡並非輕易就能化解。
如何調停南北兩股勢力達成休戰的協議,成為了首要的任務。
“就算是我願意罷手,南臨郡府那邊也不會相信。”
徐蒼烈深知雙方的恩怨糾結過深,處於對立的局麵,握手言和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仙井的誘惑實在是過於深入人心,僅憑一麵之詞,豈能善罷甘休。
“隻要郡主無意擴大戰事,南臨郡府那邊我自有辦法。”阮軟心中一動,想起了趙及鋒這枚棋子。
趙及鋒現在受到阮軟地控製,有他裡應外合,對南臨郡府展開行動,應該還有機會。
“不知道閣下有何高見。”徐蒼烈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夠解決麵前的情況。
“既然是要停戰,當然我們要表明態度。”阮軟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
徐蒼烈有些疑惑不解,不知道少年葫蘆裡賣著什麼藥。
“首先,我們先撤去北都郡在望仙山脈中的營地。”阮軟淡淡地說道。
撤去防衛,無異於將望仙山脈拱手相讓。
如何保證南臨郡府不趁機發起對北都郡的攻勢,讓徐蒼烈有些不敢輕易地做出決斷。
“這個方法可行?”徐蒼烈對阮軟的提議有些警覺。
放開門戶,也許就是引狼入室。
南臨郡府一直以來,就是想要突破北都郡的這道防線。
若是讓對方長驅直入,免不得發生更大規模的戰鬥。
“南臨郡府想要發動對北都郡的進攻,肯定不會隻是營地的這些人,勢必要動用整個南臨郡府的力量。”阮軟仔細地分析道。
“南臨郡府的趙及鋒可以做為我們的內應,一旦南臨郡府有所動作,我可以知曉他們的安排。到時候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就可以將局麵變為主動。”
阮軟考慮到了最壞的可能。
北都郡撤去防線,本身就是一種休戰的態度。
如果南臨郡府還要咄咄逼人,就隻有嘗嘗眾叛親離的後果。
必須有人先做出表率,北都郡的撤軍是實現停戰計劃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