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牧民都知道禿鷲的習性,它們喜食各種動物的屍體,在饑餓之時也會主動對落單的人和牲畜發起攻擊。
死亡並不可怕,等待死亡的過程卻令人難以承受。
紮恩緊閉著雙眼,沉默不語。
比這些猛禽更可怕的是人心的叵測。
兩名壯漢解開了紮恩身上的繩索,拖著奄奄一息的老人,向著營地之外走去。
“爺爺,你怎麼了。”一名女子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即使隔著老遠,顰兒也一眼就認出了紮恩的身影。
她拚命地跑了過來,撲在紮恩的身上,眼中的淚水像開閘的洪水,止不住地流淌。
紮恩聽到了顰兒地呼喚,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顫巍巍地抬起手,觸到了一張柔嫩的小臉。
真得是顰兒,她不是隨著少年遠走高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紮恩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推開了顰兒嬌弱的身體。
“快走,永遠不要回來。”紮恩虛弱地說道,一扭頭就陷入了昏迷。
顰兒早就哭成了一個淚人,看到從小撫養自己長大的老人,遍體鱗傷,心中的悲憤無以名狀。
一名壯漢有些不耐煩,高聲喝道“趕緊滾開,我們奉了首領的旨意,要送這個老東西上路。閒雜人等,一律回避。”
顰兒黛眉倒豎,一拳擊出,毫不留手。
壯漢比顰兒足足高了一頭,顰兒的拳頭剛剛能觸及他的胸口。
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丫頭突然動手,壯漢措不及防之下,立刻挨了一拳。
哢嚓。
壯漢的胸口凹陷了下去,肋骨斷了數根,偌大的身體向後飛起,重重地摔落。
顰兒經過了這段時間地修煉,進階到了三品血脈,一拳之下飽含著憤怒,遠非這些普通的牧民可以承受。
另外一名壯漢放聲高喊“有強敵來襲,速速迎戰。”
顰兒跳了起來,又是一拳朝著壯漢的鼻子狠狠地砸下。
這一拳正中壯漢的麵門,打得他鼻骨折斷,眼前金星亂冒。
壯漢雙手捂臉,蹲下身來,鮮血順著指縫不斷地湧出。
顰兒還不解恨,飛起一腳踹在他的腦袋上,壯漢頓時化作了一個滾地葫蘆,昏厥了過去。
營地中的桑吉察爾聽到了動靜,衝著哈米吩咐道“去看看,發生了什麼情況。”
哈米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表現的機會,率領著一隊人馬氣勢洶洶地朝著營地之外的方向趕來。
索巴圖也緊跟著自己的父親,大步流星地上前。
“那個不是顰兒嗎,哈哈,她竟然沒有逃跑,還敢主動送上門來。”
索巴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攙扶著老人的美麗身影,正是他垂涎已久的姑娘。
他全然忘記了之前的教訓,眼中帶著色眯眯的神情,伸出大手就抓向顰兒的肩頭。
顰兒似乎毫無察覺,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紮恩的身上。
索巴圖看著眼前美麗的少女,那梨花帶雨的小臉更加惹人憐惜。
他小腹中升起了一團邪火,恨不得立刻將麵前的佳人擁入懷中,好生蹂躪一番。
索巴圖蒲扇一般的大手,快要觸及到顰兒柔軟的身體,指頭上都似乎能感受到那種滑膩,讓他心頭為之一蕩。
突然,一隻腳掌出現在他的麵前,還帶著泥土的芬芳。
眼前的景物發生了一陣晃動,天地都顛倒了方向。
身後的眾人隻見索巴圖在空中翻轉了幾個筋鬥,像一隻蛤蟆一樣四腳朝天躺倒在地。
哈米氣得渾身發抖,連忙衝了過來扶住了自己的寶貝兒子。
索巴圖的臉上帶著一個鮮紅的腳印,半邊臉都高高地腫起。
一隻眼睛眯成了一道縫,顯得十分滑稽。
哈米怒不可遏,自從加入了翰桑部落,還沒有受到過如此的恥辱。
雖然失去了酋長的身份,但是也屬於僅次於桑吉察爾的地位。
“給我上,敢打傷我的兒子,就是挑釁翰桑部落的尊嚴。”
哈米對於這一套輕車熟路,在恩朵部落中就曾經唆使手下的族人,打著捍衛草原的旗號,達到自己護短的目的。
“看來你忘記了我說過的話,這一次就不隻是教訓那麼簡單。”
一名白衣少年走到了哈米的麵前,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聽到這個聲音,哈米全身一震。
他猛然想起了那個恐怖的少年,數百人都曾經仰望著他的身影。
哈米滿頭大汗,驚恐之下,雙膝一軟,連站立都失去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