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寵難鳴!
守在玉闌閣門前的兩名雲衛,見王妃正帶著一位穿著華貴端莊的夫人,徑直走來,對視一眼,也不敢橫劍,隻敢用手攔著。王妃可以自由出入玉闌閣,但這位夫人不行。
“王妃,您也知道玉闌閣的規矩……”
“讓開。”
南盈萱麵色凜冽,見他們二人仍舊不動,也不管他們攔著,直接帶著辛倩往裡闖。辛倩知她向來雷厲風行,默不作聲地跟著她往內走。
那兩名雲衛忙退後一直攔著王妃不斷往前的身影,卻又不敢真正地觸碰到王妃。如今王妃可是懷著身孕,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們怎麼擔當得起。
南盈萱被他們攔著,覺得十分厭煩,她停下步伐,抬袖露出了腕間的碧玉鐲。
“讓開。”
那兩名雲衛見到碧玉鐲麵色一驚,隻得垂頭退開。南盈萱瞥了他們一眼,繼續拉著辛倩往玉闌閣走去。
徐又白正巧跨出門替夏侯流冽拿些東西,見到快步走來的南盈萱與她身旁的賀夫人十分驚訝。
“王妃……?”他明明剛剛已經把這位賀夫人送走了啊。
南盈萱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掠過他,進了房門。
夏侯流冽正在聽齊彥淨回報近幾月商鋪的情況,聽到房門“咿呀”一聲被推開,兩人皆抬頭望去。夏侯流冽看到南盈萱嫩黃的身影,那一雙晶亮眸子正定定地望著他,令他有些驚喜,她不是生氣了嗎?怎麼會出現想這裡?難道……她消氣了?
很快,夏侯流冽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美好了。當他看到南盈萱身後進來的辛倩,他就完全明白了南盈萱的來意。
夏侯流冽詢問地挑眉望著南盈萱,還未開口,辛倩就已經著急地上前幾步,跪在了地上。
“王爺……妾身知道妾身的老爺已經找過您了,妾身這樣登門實在失禮,但為了妾身的侄兒……妾身也隻能出此下策了,希望您能夠見諒。”辛倩說著說著,竟不禁悲傷地哭起來,“妾身那侄兒是老辛家唯一的香火……若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讓妾身的爹和嫂子怎麼活呀……求王爺念在妾身的爹爹為官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給妾身的侄兒一條活路吧……”
“此事禦史台還未宣判,結果如何還不知道。況且給不給生路,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
夏侯流冽話是對辛倩說的,但眼神卻一直盯著南盈萱,南盈萱感覺到了他注視的眼神,一直躊躇地低頭看地。
她剛剛氣勢洶洶地進來之後,才醒悟過來,自己似乎在跟他鬨脾氣,她想起昨日翻出的那一箱子的書畫衣物,一時間又倔強得不願開口求他。
“……王爺……”辛倩流著淚,麵上全是焦急,怎麼不是他說了算呢……這是他不願幫忙的托詞……
“賀夫人,我已經與賀大人說的很清楚了。”
“妾身知道……但是……”辛倩聽著夏侯流冽那冰冷的語調,內心越發地絕望,腦袋一片空白,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猛地將頭直直地往地上磕去。
南盈萱聽著她額頭觸地發出的聲響,蹙眉抿唇,內心仍在掙紮,但在辛倩磕第三下的時候,南盈萱再也忍不住了。
隻聽見“咚”的一聲,她人已經不管不顧地跪在了辛倩身旁,辛倩聞聲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望著她。南盈萱從辛倩的眼神中看到了無助和恐慌,心中愧疚更甚。
都怪她,明明答應要幫倩姨的。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
如果說剛剛辛倩那一跪驚到了雲王府眾人,那南盈萱這一跪可把屋內人嚇得不輕,個個都緊張得冒汗了,還不住地觀察著夏侯流冽的神色。
夏侯流冽周身散發著駭人的寒氣,看著她跪在冰冷的地麵上,仿佛有人拿刀子在捅他的心窩般刺痛無比,陣陣怒意在胸中翻湧。偏生她又什麼話也不說,隻是安靜地垂頭跪在那裡。
夏侯流冽深呼吸一口氣,拚命告誡自己不要衝動,她是倔脾氣,吃軟不吃硬,千萬不能衝動。
屋內一片寂靜,辛倩的哭聲也停了,戰戰兢兢地氣都不敢喘。雲王府眾人更是僵硬著身體不敢動,心中暗歎也隻有王妃敢這麼惹爺啊,換作是他們,給十個膽子也不敢。
“賀夫人,你先回去吧。”
沉寂許久後,夏侯流冽清冷沉穩的嗓音響起。辛倩有些意外地抬頭望著他。
“王爺的意思是……”
“這件事我會處理的,夫人請回吧。”
辛倩聽了夏侯流冽的話,大喜過望,又躬身道了幾句謝謝,才就著丫鬟的手站起。她瞥了眼身旁還在跪著的南盈萱,又瞥了眼麵色冰冷的夏侯流冽,心中有些不安。
夭兒是因為幫她,才惹王爺生氣的……
辛倩俯下身子想扶南盈萱起身,連嫣卻突然出現握住了她的手,她有絲怔仲,呆呆地望著連嫣。
“夫人,奴婢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