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新生成不久的船骸小島,在一連串的爆炸聲中,崩解離析在海麵上。一根久違的破破爛爛巨大腕足,帶著流淌的海水和汁液,不斷掉落碎肉和殘渣,還有疑似骸骨的碎片,從海麵驟然探出來。
緊接一根又是一根,激烈攪動著海水,將那些掉入海中的附生物和寄生體,連同海水一起攪爛成一大鍋粥樣的旋渦同時;也順帶分裂、孳生出更多細長末端,攀卷、吸附在作為誘餌的各艘船體上。
又在激烈的水花蕩漾中,不斷擠壓著船體,撕開、鑽入封閉的船艙;最終將其拖入海麵下。然而這時,負責操作船隻的所有人員,都在隨船騎士幫助下先行一步撤離,隻留下船上滿載的「貨物」。
因此,僅僅等待了十幾分鐘之後,亂粥一般的數裡寬旋渦中;突然就響起了接二連三的沉悶轟鳴,就像在水下驟然綻開了一團有一團,無數氣泡與血肉碎片交織的巨型水母,渾濁湧動著翻出海麵。
緊接著,巨型漩渦中央也隨著大片氣泡沸滾著,響起了一種難以形容的低沉吼叫聲;又在海麵上宛如激起的漣漪一般,隨著向外驟然掀起一層層的波紋和浪湧,肉眼可見擴散開來衝擊出十多裡外。
而所過之處的海麵上都搜到了激烈的震蕩,無論是被震出海麵的漂浮魚類,還是持續徘徊和翱翔在空中的飛鳥;都在瞬間劈裡啪啦炸裂開來,化作濺落在海麵上的點點血肉,漫天飄舞的碎羽紛飛。
就算是已經換乘上小船,全力劃出很長一段距離,即將靠上島嶼邊緣的那些撤離人員;也難免收到波及,幾乎接二連三的被震落、掀翻在海水中;又被順著奔湧的浪花,給衝到了海灘和礁岩上去。
然而,一直懸浮在空中的江畋,卻是透過濁浪滾滾的海麵,隱約看見被掩藏在海水深處,層疊齒狀的巨大口器和揮舞的殘斷腕足;以及匍匐在泥沙翻滾的海床上,形如直角菊石一般的小山狀陰影。
就像是,他曾經在大唐時空中,乘船北上前往登萊的海途中,無意間遇到過的那隻,可以操縱局部的風雨天候,並偽裝成新生島嶼的那隻海中巨怪;但這一次,江畋就再沒有給對方逃遁的機會了;
隨後,在甲人的黑白視野中,它正死死攀附著一支急劇收縮的觸須上,在無形的亂流衝擊與船體碎片、血肉殘渣的碰撞下;最終逼近那隻半嵌在海床上,光是匍匐著就如一座隆起小山的海中巨怪。
然而,在激烈的震蕩和撞擊之下,甲人的外在也多處凹陷,並且變得百孔千瘡;一些受損嚴重的缺口處已經無力維持,而開始慢慢散溢出細微的顆粒;但仿若海底幽火一般的數米複眼,近在咫尺。
下一刻,將要崩散的甲人突然鬆手,並憑空變出了一支骨白色的巨槍,猛然踹爆了所攀附的觸須;像是挺舉著一根微小魚刺般,連同正在不斷消散的半截身體,一頭紮進了巨大的幽火團\/複眼之中。
穿過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隔膜和其他組織的阻礙之後,突然開始瘋狂增生和擴張的奇物武器「原罪」;就讓江畋瞬間失去了甲人的感官和聯係。但江畋操縱甲人潛入海底的目的,也已基本達成了。
然後,不出意料又出乎人意料的是,作為諸多異變根源的始作俑者;這隻海中巨怪的生命力實在太過頑強了。在它竭力垂死掙紮的期間,所導致的無序渦流和激浪翻滾,還有覆蓋海麵的異常天候。
居然整整持續了三天兩夜,才逐漸的消停和沉寂下來。最終隨著海麵的退潮,逐漸露出了一個試圖深深鑽入海底泥沙下,卻已經死去的巨型殘骸一角。而在這個殘骸上,血肉和汁液幾乎都不見了。
隻剩下,橫七豎八貫穿了巨型殘骸的間隙,密密麻麻如樹形分叉般的骨白結晶體;甚至連江畋靠近時,也不免感覺到了隱約的危險和無形的刺痛感;視野麵板
中則提示:「不明異體(孕育中)。」
好吧,雖然暫時失去了骨劍「原罪」,這個關鍵性的最後底牌;但是,來自海上異變威脅的最大根源,也基本就此解決了;剩下來,就是對盤踞在沿岸島嶼,殘餘的子體和分裂體、汙染物的剿滅。
除此之外,還有好些來自不列顛諸國的入侵者;已隨海獸和異怪登岸,並在布列塔尼亞的沿海地區燒殺擄掠。而根據現有抓獲的俘虜審訊,他們絕大多數都是被七國紅龍王朝,所放逐的所謂亞人,
也就是在天球之後後,相繼出現身體異變或是局部畸形的臣民百姓;其中甚至包括了一些貴族子弟和騎士。紅龍王朝和七國宮廷,合力將其中絕大多數人抓捕和控製起來,並籍此發動了贖罪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