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正在剛剛打開門的兩名扈衛,突然就淒厲慘叫了一聲,倒飛而出重重的摔滾在地上;卻是一個胸口塌陷,一個麵部崩裂,口鼻溢血當場斃命了。緊接從殿內走出了一個紫衣紗冠、皓首如雪的老者。
“主上當前,誰敢驚擾!”隻見他裝模作樣的攏了攏,顯得過於寬大的袖擺,又看著殿前的眾人扯出冷笑道:“原來是沈容華夫人)啊;想不到居然會是您在引兵犯宮,謀逆禁前了;這也太過罔顧君恩了吧!”
“陳皮,原來是你這老狗,我道你一直不顯山不漏水的,原來怕不是早早投靠了那個逆子,與之沆瀣一氣了。”沈氏見狀卻是霍然一驚,頓時就明白了自己還是中了對方的圈套和埋伏:“是你對外放出了假消息?”
“若不是如此,又怎能引出您這番謀逆呢?”名為陳皮的老者輕輕搖頭道:“要我說,世子還是做事太過急躁求成了;失之於體麵了。以至於我還要為之善後;這不,老夫隻是略施小計,您這就自送上門了。”
“當然了,世子是真有他事帶隊離開了;倘若不是如此,又怎麼能夠輕易取信,你在宮中的那些眼線?既然到了這一步,你也莫要指望宮外待命的那些後續人馬了。此刻隻怕他們永遠趕不過來接應和支援了。”
話音未落就見他一揮手,從大殿上方和內部,牆邊就探出了許多上弦的強弓大弩;同時外間傳來鱗甲沙沙和腳步聲陣陣,迅速將這處殿院給包圍了起來;又變成了留守在外間的扈衛門,一片連聲的驚呼怒吼。
這一刻,沈氏也不由有些無力的閉上了眼睛;然而就聽一直被忽略的江畋,盯著誌得意滿的老者,突然開口道:“你就是陳皮皮,曾經的內室主管?那可還記得二十五年前,被你從蘭溪送走的那個孩子麼?”
這一刻,沈氏也不由驚駭莫名的瞪大了眼眸;差點就要脫力癱倒在地上,卻又被雙婢連忙攙扶住。
“什麼,那個禁忌,居然還活著?”老者聞言不由錯愕,然後又露出陰戾表情喝令到:“就算如此,他也莫要癡心妄想了。動手,一個都不留;那個女人也一樣!就算是世子問起,自有老夫一力承當……”
霎那間,持續晶瑩透亮的箭簇如雨,幾乎從全角度籠罩了殿前的所有人。然而在下一刻背手轉身的老者,卻沒有聽到任何的慘叫和哀鳴聲;因為,所有的箭簇都被憑空定在了,圍繞著沈氏等人的半球形空中。
與此同時,如電光火石般回旋的流光飛舞之中;那些殿內、牆頭和上方的弩士,卻是慘叫連天的迸血倒地,從高處跌墜如雨;徑直砸翻、撞倒了殿內殿外的花樹園圃;轉眼之間,上百名的弩士就死傷了一地。
反而是那名老者,以令人難以置信的敏捷身手,向後飛躍著閃過了最初的襲擊;瞠目結舌又氣急敗壞的對著殿內咆哮道:“該死的是飛劍!來人,快來援護,不計代價給我攔下這個妖異,事後必有重賞……”
隨著他的呼喚,再度從殿內湧出一群,全身鐵鱗披掛、鐵兜遮麵的甲兵,手持大盾和長刀、大斧;氣勢洶洶如滾動鐵水一般,轟然叫囂著倒逼而下;齊齊對著首當其衝的江畋等人,不斷地順勢衝殺揮斬而來;
下一刻,隻見江畋輕描淡寫的信步上前,作勢隔空握拳連連揮擊而出。瞬間將無形的巨力轟擊在這些甲兵之中,每一下都被數麵蒙皮鐵邊的大盾,被轟擊的四分五裂,又碎片橫掃、崩倒撞翻了後麵一片甲兵。
摧毀和擊碎了前方遮擋的盾牆之後,又像是不斷在其中暴擊開來的炮彈一般,將這些被波及的甲兵,震翻掀倒在一邊;就連甲胄都出現明顯的多處凹陷;隻能在台階上橫七豎八躺倒一地,吐著血末無力起身。
就在江畋越過這些甲兵的瞬間,殿內又有一片飛擲的手斧和揮投梭鏢如雨,密密麻麻的掩沒了他的身影。在地麵上插下一片密密麻麻,然後重新現身的江畋隻是一揮手,這些手斧梭鏢就倒拔而起,飛擲回去。
霎那間在殿內激起一片淒厲異常的慘叫聲;緊接著又若乾身影從兩側,撞窗竄逃而出之後就再無聲息了。然而,江畋繼續步入其中,卻發現有人已打翻了火油,在殿內順著帷幕蔓延開來,煙火滾滾燒成一片。
下一刻他再度擺擺手,讓“導引”模塊的念力,包裹著燃燒的織物和陳設,憑空捏卷成一個碩大的火球;轟然向著遠方揮砸出去,也正巧砸中了另一隊聞聲倉促趕來的人馬,頓就將他們人仰馬翻的擊倒一片。
然而,當江畋再度輕易拍砸開,被用雜物堵住內殿房門,卻發現裡麵早已經空無一人了;就連逃入其中的那名老者陳皮皮,都不見了蹤影。至於本該是公室主通海公養病的床帳內,更是空蕩蕩的彆無他物。
倒是外間的喧囂聲越來越大,顯然是位於富庭宮各處的守衛,都被這麼一番動靜給驚動起來;而正在相繼趕過來探查和支援。下一刻,江畋就突然一躍而起,驟然撞穿天頂上的鑿井和厚重的瓦當,懸在空中。
頓時就居高臨下看見了,從這處居養大殿一角的花樹下,宛如過街老鼠一般飛躥而出的老者陳皮皮;隻見他在幾名渾身精壯的侍者簇擁下,縱身而下大殿所在高台,又大步流星飛躍著衝向了一隊趕來的衛士。
緊隨其後的江畋念動之間,瞬間兩道流光搶先飛掠而至;幾乎毫無間歇的斜斜絞斷了,有意無意被擋在他身後的兩名精壯侍者;斷口中大片器臟與血液噴灑而出的刹那,他卻像是後知後覺一般再度撲倒躲過。
幾乎是一頭搶地,像隻笨拙老熊一般的連連翻滾著,閃到了一大塊滿是空洞的奇形花石背後;也暫時躲進了江畋視野所及的盲區中。這個結果,也讓江畋不由心中一動,這麼快就找出規避飛刃攻擊的對策麼?
這一耽擱,也讓那些衛士搶先一步,彙合了老者陳皮皮;然後,就在揮舉起來的團牌掩護下,毫不猶豫的聚集在一起,向著反方向倒退而走。下一刻再度加速躍身而起江畋,猶如炮彈一般的彈射擊墜在其中。
同時再度啟動的“場域”模式,瞬間將範圍籠罩內的大多數衛士,都手舞足蹈的掀飛上天去;又重重摔滾在地上;七葷八素的再也爬不起來了。然而,江畋卻發現作為罪魁禍首的老者陳皮皮,再度不見蹤影。
然而,他轉念一動躍空而起,就看見一個穿著並不合身皮甲的身影,已經逃出了好幾百步的距離;眼看就要鑽進通往前庭的宮牆門樓內。然而這次比他動作更快的是,江畋驟然全力飛擲而出的一塊奇形花石。
就像是破空的流星一般,搶先擊墜在了這處門樓上;在崩裂了大片的城牒外延,轟塌而下一角堵住了門道的同時,也碎片四濺的波及到逃亡的老者,將他瞬間就籠罩和裹卷在塵煙滾滾之中……
雖然,被迎麵砸的頭破血流,灰頭土臉的他,還試圖沿著破損的門樓躍身而起;繼續向往逃去。然而當他就差那麼幾步之遙;就要越過門樓;就在外間聚集而來的軍士麵前,被無形的力量攝取住倒拖了回去。
當江畋提拎著半死不活的老者,重新回到了殘破不堪,並且還塌陷了一角的後殿所在;卻發現原本身陷重圍的容華夫人沈氏,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和方法,成功勸服了好幾隊趕來的衛士,而聚攏在身邊警戒著。
外圈包圍著更多對峙的衛士。隨著江畋的驟然現身,又條件反射一般的驚駭和警惕莫名,齊刷刷倒退了十幾步;顯然是在此之前,多少目睹了江畋大殺四方,如入無人之地的壯舉了。下一刻,就見沈氏喊道:
“犯上作亂的陳皮皮已經就擒。還請諸君隨我撥亂反正!妾身當以公室之名宣誓,之前為逆賊所欺瞞者,隻要及時反正就既往不糾,死傷者亦可得以撫恤。倘若繼續負隅頑抗者,就算死後也要追奪家名出身。”
江畋不由心中略作讚歎者,再度突然抬手以為配合,就見地上拋棄的兵器再度懸浮起來,遙遙對準了外圍的人馬,剩下的衛士連忙就跪倒了下來,此起彼伏的連聲喊道:“我願追隨夫人,撥亂反正討平逆賊。”
於是在不久之後,在幸存內苑侍者的指引下;江畋也終於在一處不起眼的塔樓裡,見到了被身為宮苑監的老者陳皮皮,臨時所隱藏起來的當代公室之主通海公;隻是現如今的他,早已不複記憶裡的威嚴莊重。
而隻是一個須發蓬亂、膚色暗淡,臉上皺紋深重,遍布齪瘡和色斑的垂暮之人;對於外界的一切反應,隻會不斷流著口涎,發出赫赫的濃重痰音。須知他才不過五十出頭而已;究竟經曆什麼才變成這副鬼模樣。
接下裡,這一切的關鍵和疑問,就要落在被江畋弄昏後,活捉回來的宮苑監陳皮皮身上。為此,江畋也預先準備好兩樣道具;一樣是可以讓人體極度鬆弛的蛇蜥膏,一樣是可以將外在感官持續放大的稀釋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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