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工棚的西北角,瘦瘦的商震正站在那裡,有一條大狼狗隔著鐵絲網已經撲上來了還發出了“汪”的一聲叫。
可是隨即那個聲音就止住了,因為有一個實在是沒有多大也就核桃大小的東西飛了過去,恰恰就落在了那條狗的前麵。
好不好使就看這一家夥了,商震心裡想著,並不理會自己其實是在身後角樓日軍哨兵的視野之中。
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那條狗,可他的手卻放在自己褲腰的位置上裝成撒尿的樣子。
日本人的大狼狗那也是軍犬,軍犬嘛,當然是受過訓練不吃陌生人給的食物的。
或許在那條大狼狗有限的認知裡,它非但不會吃那些不穿黃衣服的衣衫破爛之人的東西,還會對那些人接著狂吠出聲。
可就在那狗呲牙欲吠之際,忽然就熊了,至少在商震看來是這樣的,然後他就看到那條狗忽然嗚嗚了兩聲,然後竟然真的就耷拉下尾巴往回跑去了!
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奇,可彆說還真就好使!商震心中一喜,可他人卻扶著褲腰轉了過去。
他轉過去自然看向身後的那個角樓。
而他一瞥之下就見角樓上的那個日軍已經站了起來,顯然已是被先前那聲狗叫給弄醒了。
隻不過對方所處正是燈下黑的位置,商震也看不清那家夥是否在觀望自己。
商震低下頭接著再去看那條狗時,恰好看到那條狗夾著尾巴跑到角樓下的影子,正是惶惶如喪家之犬。
商震轉回身來不再理會那人那狗,接著擺弄自己的腰帶,又擺出一副起了夜正在撒尿的樣子。
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這個西北角正是壯丁們大小解的地方,也就是天黑前商震裝模作樣來乾活的地方。
鐵絲網裡的工棚除了那工棚的背麵角樓上的日軍看不到,其餘的皆是能被那角樓上一覽無餘的。
過了一會兒商震裝作撒完了尿的樣子係好了腰帶,卻往那遍布“地雷”的臟汙之地走去,又過了一會兒到底是把那個被他扔出去的核桃般大小的東西撿了回來。
還好,剛才自己扔的位置正好,要是扔到鐵絲網那頭去,那彆說以後能不能跑,至少今晚是彆想跑了。
“你說你當過兵,我信了!”當商震回到那棚子後麵的時候,虎生衝商震挑起了大拇指。
隻是他正處於那工棚的陰影之中,也不知道商震看沒看清,不過商震的表情他們三個人卻是能看清的。
商震並沒有理會他們反而是接著往前走。
“誒,誒,誒。”虎生低聲叫著卻又不敢大聲,他還沒搞明白為啥商震並不理他們。
倒是旁邊的牛景瑞忙捅了一下:“那個日本兵!”
虎生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他們也偷看到了,那個日軍的哨兵聽到狗叫聲可是站起來了。
那麼剛才商震裝成解手嚇狗的時候,那個日軍哨兵可就看到了,那哪有解手出去解完手卻不往回走呢的道理呢?
如果被那個日軍的哨兵看到的話肯定會起疑的。
虎生、牛景瑞和三彩三個人都不再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他們就聽到工棚裡麵傳來了一個人的叫聲。
那聲音也不是很大,可由於這種簡易的棚子根本就不隔音,他們還是聽清了,那是有人在用迷迷糊糊的語氣抱怨這大半夜的踩他乾嘛?
雖未親見,可是虎生他們三個也能想象得到剛才棚子裡到底發了什麼。
說句難聽點的,那工棚和裝牲口的棚子沒什麼區彆,裡麵的壯丁太多了,商震就是再貼邊走踩到人身上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