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彆的組中有幾個壯丁眼中同樣有著那種心裡藏不住事的興奮。
商震又看了眼就在不遠處吃飯的士兵,恰巧有士兵向他們看過來,正是上回要揍他的那個。
商震避開了那家夥不懷好意的目光心裡卻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商震知道自己已經得罪那小子了,那小子想找個理由把手被捆住了的自己禍禍了,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而這也是他打算抓緊跑的原因。
可越是這個時候越得沉住氣,商震當然明白,他已是根據自己剛剛觀察到的情況又開始權衡利弊。
不要笑,這就是商震的性格。
而現在因為雙手被捆武力值已等於零的他,那就更得反複衡量今夜逃跑的方案了。
“開飯了,使勁搶,吃不到嘴餓死了彆怪老子沒給你們吃的!”有士兵喊了起來。
然後就是士兵把一直帶著的幾塊磚頭往空地上一放,再有士兵抬著口生鐵鑄的行軍鍋往那磚頭中間一坐,把磚頭墊實。
第一組來吃的壯丁便連忙圍了上來。
由於他們的雙手都被捆著,想喝到裡麵的粥那就得或哈腰或跪在鐵鍋旁把頭探進去吃那一“槽子”裡麵的稀粥。
所以,從站著的人看來,這些壯丁就跟那搶食的牲口一般!
這就是壯丁們的待遇,沒有人笑話他們。
押解他們的士兵號稱一個營的兵力,其實也隻是二百多人,行軍鍋一共就那麼幾口,一口鍋裡麵裝的是煮好的雜糧。
士兵們吃的比壯丁的要稠一些,不過在商震看士兵們也就是能吃個五六分飽罷了。
到了壯丁吃飯的時候,那就是把乾飯盛到一口空鍋裡再兌上水,用大勺子使勁的攪,使之徹底變成了粥。
用那營長的話講,咱們現在就這條件,為了不讓有的人餓死有的人撐死,那就得這麼弄!
士兵們當然不會笑話這些壯丁,他們自己還沒吃飽呢,他們憑啥笑話壯丁。
那要是營長讓他們也去喝粥他們也絕對會樂意,當然了,他們自己吃飯的家夥什還是有的,什麼搪瓷缸子、飯碗,甚至是鋼盔。
不過這些吃飯的家夥那都是士兵們的,他們可不會給壯丁用,再破也不會給壯丁們用!
壯丁們自然不會笑話自己這些人,人要餓急了還要什麼尊嚴,看人家吃飯,不,搶飯時有多狼狽就知道自己個兒是什麼樣子了。
而且老話咋說了的,笑話彆人其實就等於笑話自己,自己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還有心思笑話彆人?
那要是笑話彆人遭了報應搶不上“槽子”,這要是明天在半路上餓迷糊過去,也被人家當兵的往路邊一扔,那自己的小命指不定就沒了!
條件就是這麼個條件。
商震他們組吃飯自然也是和其他組一樣的,得排號。
不過等到商震他們組也全跪到一口鍋旁的時候,至少他們吃飯的樣子比其他組要“文雅”一些,因為沒有人搶,大家也隻是去喝粥,直到那稀的都被喝掉底下隻剩下乾的。
然後每個人就都伸出手去捧那鍋底的“乾貨”。
粥都已經很稀了,那沉澱下來的乾貨又能有多些,也隻是一人能捧上那麼一點罷了。
不過商震這組的人都很自覺,絕沒有誰因為身強力壯能搶讓彆人吃不到的時候。
這個可就和彆的組的壯丁形成鮮明的對比了。
彆的組的壯丁那就是個搶,其中不乏有人用力過將那一鍋稀粥給傾覆了的時候!
可就是雜糧飯粒掉到了地上,壯丁們也依舊去搶。
沒辦法,吃了至少不會被餓死,這個時候就彆挑什麼乾淨埋汰了。
所謂的衛生在在生命麵前那就是個屁!
現在商震這一組人的表現就已經讓旁邊的士兵們刮目相看了!
“你說他們那夥誰是頭兒?”上次隨口給商震解了圍的那個排長餓有興致的問。
“看不出來,那個體格子好的?”有士兵回答,他指的是虎生。
“要我說是那個瘦子。”那個排長若有所思的說了句。
為了生存為了那口吃的,餓了一天的情況下每個人還都很自覺的不去搶吃的,就這一點,說是中間沒有做主之人,有著帶兵經驗的那個排長是壓根就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