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也是的,你明明就是老兵,那你為啥就不跟那些當兵的說。”晚上休息的時候,虎生埋怨商震道。
商震沒吭聲。
他當然想過自己如果不想遭這個罪的話,完全可以和這支也不知道是哪夥的官兵們說,自己也是個老兵。
什麼樣的人是老兵,但凡老兵們心裡都有一杆秤。
商震知道,隻要自己和這些兵裡的老兵一嘮,那自己大概率會得到老兵們的認同,那自己要是再展示下槍法,老兵們肯定會認同自己。
商震太了解老兵了。
自己的槍法那就是恢複自由的敲門磚。
隻是他偏偏卻不想用這塊敲門磚。
要說原因呢,他實在是不大喜歡這支國軍,從那個拿壯丁當炮灰的的營長,到底下士兵對壯丁們的態度,他不知道這支隊伍到底有多爛!
商震自忖自己不是一個清高的人,可他實在是不屑與這樣的人為伍。
所以呢,他決定還是憑自己本事逃跑吧,他就不信了,自己這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難道還真就會在這小河溝裡翻了船!
“你瘦這樣也當過兵?”虎生這麼一說商震不吭聲,和商震同組的另外一個壯丁卻已經問了,而且問完了還一撇嘴,分明是不信。
“他瘦、瘦咋就不能當過兵,我們可是——”三彩不樂意了。
他是想說,如果不是這夥國軍把他們又給抓了壯丁,他們很可能都跟著商震跑掉了。
畢竟他們可是親見商震用撬棍打死個日本兵的。
不過三彩要說話,這時卻被商震用眼神製止了,原來他覺得當兵打鬼子挺光榮的,可現在他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當過兵!
夜色降臨了,跋涉一天的壯丁們就在樹林裡進入了夢鄉。
“睡著沒?”這時商震卻輕輕捅了一下身旁的虎生耳語道。
“差點兒,啥事?”虎生帶著睡意問。
“告訴咱們的人,再走路的時候有那尖石頭片子撿起來藏好了。”商震低聲說道。
“哦。”虎生應了一聲,他明白商震是啥意思了。
石片如刀,找到那樣的石頭片子就可以剌斷綁在手腕上的繩子,那樣他們就可以跑了。
商震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那就也隻能用這樣的笨招了。
接下來一宿無話,第二天天亮,壯丁們就再次開始了長途跋涉。
現在已經沒有人再去問他們到哪裡去了,也沒有會傻的再問你們那個長官不是說了嗎?就是讓我們乾點活兒。
因為敢這樣問話的人無一例外的挨外的挨揍了,要麼是大嘴巴子要麼是槍托。
一天過去,又到了黃昏的時候,虎生、三彩、牛景瑞互相傳遞著眼神,因為他們已經在路上撿到那比較尖利的石頭片兒了。
當時他們路過了一段被水衝過的道路,所謂水落石出,水已經乾涸了可是卻留下了被水衝刷過的鵝卵石,找到那種斷裂的石片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當然了他們在撿的時候,也都互相打著掩護防止被旁邊的士兵發現。
雖然說那石頭片子趕不上刀快,可是急什麼?有一整宿的時間呢他們完全可以把繩子剌斷。
商震還好也看不出表情上有什麼變化。
可是虎生他們三個眼神中都有著興奮的光芒,以至於他們都不敢看旁邊的士兵卻是都把目光看向了地麵。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他們也隻需要等天黑之後就可以用那石頭片尖利的部分來剌開繩子了。
商震自然是沒有什麼變化,經曆的多了自然就有平常心了,他撿的石頭片就在褲腰裡掖著呢。
現在商震仿佛渾不經意一般正在觀察周圍的情況。
他既要觀察那些看著他們的士兵,還要觀察那些壯丁。
商震可知道,撿石頭片子的那可不光是他們幾個,壯丁們誰不想逃跑?
壯丁們那都跟虎生他們幾個是一樣的,都是老百姓,沒經曆過這樣的事,固然有能沉得住氣的,可卻也肯定有沉不住氣的。
果然,商震也隻是看了一會兒,他便發現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