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加爾文在燈光熄滅的那一瞬間輕呼了一口氣,與戰友的鏈接和周遭黑暗的環境,重新讓他體內的戰鬥本能活了過來。
久違的未知與刺激再一次地愉悅了他的身體與靈魂,風在從遠方帶來複雜的信息,靈能的感知在替代著凡人的感官與觸摸著周圍的一切。
精神的力量在加爾文的身上重新開始閃亮,三十年的行政工作像一層又一層的蛛網一樣,緊緊地纏繞在這高貴的靈魂上,而如今,屬於靈魂的光澤再一次地從中開始發出金色的光芒。
這感覺非常神奇,就像是在動物園裡被安心養育了十年的野生東北虎一樣,野性的本能隻是隱藏在血脈當中,從未離去。
“梁園雖好,終非吾鄉。”
加爾文重新睜開的白金色的眼睛,喃喃地念著這句前世的詩詞。
“您在說什麼?”
金麵色平靜,但心中的驚訝也如同波濤一般洶湧。
天賦所限,他確實不能感受到靈能的波動細節。但這種被壓製在加爾文身邊的,幾乎實質一般的能量波動讓他的腦乾都在吱吱作響,他要是還感覺不到就有鬼了。
眼前的人,或者說半神在這一刻發生的變化讓他驚訝但又恍然,他之前就覺得奇怪,作為一個直接傳承自帝皇血脈的神聖存在,加爾文不該僅僅是他所表現的那般平凡。
是的,平凡。
也許那魁偉的身姿與鋼鐵一樣的意誌,溫和的待人接物和富有智慧的處事手腕都已經足夠卓越。但作為一個基因原體,那還不夠。
他們必定是有著與凡人截然不同的那一麵,那種專屬於他們的強烈的個人魅力。所以才能被阿斯塔特們尊稱為基因之父,才被帝國的各路英傑們俯首膜拜。
這一直都是金在加爾文身上未曾找到的,而現在,它終於出現了。
他終於看到了這個在記錄中最晚出現,資料缺失也最多的基因原體他的真實的一麵,也許不是全貌,但至少足夠真實。
不同於繼承那位帝皇大氣與野心的荷魯斯·盧佩卡爾,也不是得到他勇敢和野性的黎曼魯斯,不是心智與城府的基利曼·羅伯特,也不是禁軍們一直猜測的智慧與知識的馬格努斯。
一種從未見過,從未被記載的個人風格就這樣突兀且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金的眼前。
神性,雖還弱小但毋庸置疑的神性。金看著加爾文眼中的顏色若有所思。
有那麼一瞬,與加爾文視線相交的金,幾乎以為自己看見的不是一個人類、一個生命。而是一個城邦、一個星球的意誌的集合體。
那白金色的眼瞳看似溫潤平和之下,隱藏在背後的是絕對且天然的俯視與悲憫。
他沒有攻擊性,但如同利維坦腳下的兔子一樣,金能清楚地知道一旦他陷入憤怒,那帶來的是何等的地動山搖。
“自帝皇成神以後的第一個基因原體,繼承的竟然是這個麼?或者說,這種特性也是可以被繼承的麼?”
他決定在返回泰拉以後,第一時間將自己所見所聞報告給禁軍的統領以及自己的諸位同僚們。
“您在說什麼?我從未聽到過這種語言。”金問道。
“哦,我家鄉的一句詩歌,一點感慨罷了。”加爾文回答著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