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凶案
門扇一開,一個有些矮胖的中年人正伸手撐在門框上,開著嘴喘著,麵色泛紅,汗潤津然。
“老張?”白司兵訝然道,“什麼事?”
“白大人!救我一救吧,酒樓.酒樓裡死了人!”
白司兵皺眉:“死了人報官便是,何談‘救’你?”
“已經去報了!可死的是湖心幫的護法。”老張哭喪著臉。
白司兵沉默了一下,歎口氣:“我給你簽個手令吧,隻管保住酒樓,案件該怎麼查就怎麼查。”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多謝白大人!”中年人就要下拜。
“我還想喝你的酒呢。”白司兵笑了一下,托住他,轉身去簽手令。
剩下中年人有些焦急欲泣地望眼欲穿,麵上憂色不減。
裴液看著他的麵孔,此時才插得上嘴:“張,張伯?”
“啊?”中年人抬起臉,呆呆地看著少年,忽然一聲尖呼,“小裴?!”
其人發斑臉圓,年近五十,正是原奉懷老張酒鋪的老板。
“伱怎麼來州城了?”
“我打武比,張伯。你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算了,這事你不要摻和。”老張抹了把汗,“打武比就好好練,爭取贏兩輪,照上屆來說,有四兩銀子拿呢,不是小錢。到時候我去給你助威。”
“先說你吧張伯,開得起酒樓了?”
“是人家早就開起來的,我添了些錢,做個小東家,忙碌多些。”老張歎道,“剛來了七天”
這時白司兵拿著一張墨跡未乾的紙出來,遞給老張:“過兩天城外軍會上的供酒,就從你這裡來吧,也是我喝慣了的。”
老張激動地接過來:“白司兵,大家都說您是好官,一點兒也不假啊!”
白司兵擺擺手,和裴液道了聲彆,回宅了。
裴液探頭看了眼那手令,很快收回目光:“我陪你走一趟吧張伯。”
“不必不必,這都有手令了,你趕緊該乾嘛乾嘛去吧,我這就沒事兒了。”
“沒事兒了我更得走一趟,不然下次都找不到你了。”
“.那就走。”
裴液跟著老張向北而去,倒也沒有太遠,轉入支街後,一棟三層小樓就出現在麵前。
這其實不是裴液第一次見它,前兩天初至州城時,自己就從它下麵經過,彼時它門窗大敞,窗邊高談闊論的酒客夾著菜低頭朝自己投下一瞥。
如今整棟樓窗扇緊閉,再無一人,百姓遠遠地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把他們和樓隔開的,是一些同樣粗布麻衫,但氣質卻和良家百姓迥異的人。他們紮袖綁腿,叼著草杆,三五成群,意態張揚,每個人身上都帶著件利器。
如此大約一二十人,散布在酒樓外麵。
酒樓門前,廚子左邊臉高高腫起,青紫淤血,嘴角有血痕流下,此時縮著腿倚在牆邊,往後是仆婦、馬夫,一溜蹲坐。
小二則單獨縮在另一邊牆下,身上殘留著七八個腳印。
“好漢們,我是掌櫃我是掌櫃。”老張笑著趨步上去,已立刻有幾雙不同方向的目光落在他身後的高大背劍少年身上。
“聽得咱們湖心幫好漢出了事,我一路小跑,諸位好漢儘管隨意查,咱們酒樓可以歇業三天、五天,直到把凶手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