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兒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語氣也變得強硬而不耐煩,甄應嘉一時間還有些不太適應,一寶琛,
「父親!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拘泥糾結這些做什麼?那一日父親不也相當果決麼?怎麼今日卻又變得這般畏縮?難道父親真的希望看到我和寶毓出現在教坊司裡麼?「甄寶琛怒目嗔道。
甄應嘉一愣,似乎是有些恍惚,最後還是低垂下目光,喃喃自語:「賈敬胡言亂語,
「父親說吧,胡言亂語,女兒也要聽一聽。「甄寶琛聲音又溫和下來,「現在我們沒得選擇。」
甄應嘉這才吞吞吐吐地把賈敬的話語說了。
甄寶琛麵色不變,隻是拳頭緊握,指節已經捏得有些發白,而甄寶毓雖有思想準備,一樣是麵色發白,但卻沒有多少憂懼之色。
「全部家產?朝廷好大的胃口,還要讓寶毓去給馮鏗做妾?沒提女兒?「甄寶琛曼聲問道。
「興許是賈敬並不知道你回來了。」甄應嘉搖搖頭。
甄寶琛仰起頭,看著花廳外,想了一想:「父親,也許賈敬所言還真是我們唯一出路,但我們交出財產就夠了麼?正如賈敬所言隻怕無數人現在都希望我們一家人死絕,以免牽連太多人進來,甚至連朝廷都希望我們死,
「可我不想死,我們甄家人憑什麼要死?」甄應嘉忍不住怒吼,「這是我們甄家一家做的事兒麼?得來的銀子是我們甄家一家人吞了麼?皇上分走了多少,湯謬二人他們難道又少拿了?還有...
甄寶琛幡然色變,「父親,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我們現在隻能麵對這個現實,想辦法來怎麼應對!「
甄應嘉喘著粗氣直勾勾地看著女兒,就像是不認識這個嫁出去了幾年的女兒,「寶琛,你打算怎麼做?」
「如果可以,我覺得賈敬的意見可以接受,甄家現在還不是罪犯,朝廷還沒有給甄家定罪,我和寶毓帶著甄家財產清單去找馮鏗,請他給甄家人一條活路,我們願意把財產全部交出來,隻求一家人活命!「甄寶琛一字一句地道:「前提就是他必須要保證我們一家子的性命,我們隻信任他!」
「萬一馮鏗也想我們死呢?」甄應嘉惡狠狠地道:「我們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那就是天絕我們甄家!」甄寶琛嗔目道:「好在這馮鏗是個膽大好色之輩,他敢這個時候收納李氏姐妹,未必就不敢接受我們的條件,
「但他能保住我們甄家一大家子的性命麼?」甄寶毓也插話進來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當下南京城裡唯一能做到的,也許就隻有他了,駐紮在南京城裡的軍隊都是遼東軍或者登萊軍,都是他父親馮唐的舊部,他還是兵部侍郎,而賈雨村又對他搖尾乞憐,二叔不也說,登萊水師也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麼?那這南京城裡,還有誰能比他權勢更盛?」
甄寶琛最後站起身來,給甄應嘉福了一福:「父親,女兒約見了李氏女,若是可以,女兒準備今晚就和寶毓進馮宅,還請父親保重,靜候女兒的好消息!」
甄應嘉瞠目結舌:「你約了李守中那兩個女兒,請她們幫你牽線搭橋?什麼時候的事情?這如何能行,
「父親就不必多問了,作為甄家女兒,就該有這個覺悟女兒如此,寶毓也是如此。」
甄寶琛看了一眼甄寶毓,「也許這就是我們甄家女兒的命運!」
「有點兒意思,甄家無人了麼?居然還要用女兒來走這條路?」馮紫英嘴角掛著耐人尋味的笑容,「去吧,或許還能給我帶回來一個好消息呢。」
李琦靠著馮紫英坐在對方的大腿上,依偎在對方懷中,呢喃道:「寶琛姐是個很有個性的女子,原來在南京城裡就極有名氣,大家都很佩服她,都說嫁到徽州太可惜了,為此南京城裡很多少年都頗為扼腕,
「是麼?」馮紫英嗅了一口李琦頸間的香氣,淡淡的茸毛在陽光下泛出金黃的色澤,細密而柔軟,玉白色的頸肌沿著衣襟微微敞開處露出一抹誘人的溝壑。
李琦要比李玟性子柔弱溫軟許多,麵對自己的毛手毛腳,也隻是溫言嬌嗔,卻少有抵抗,換了李玟卻是不肯在這種場合下和自己如此親昵的。
「真的,相公說咱們李氏雙釵不過是好事者有意要和甄氏三璧搭對湊數罷了,但甄氏三璧是真的在南京城裡無人不知的,寶琛姐和寶族嫁出去時,無數人都是鼓噪不已,相比之下姐姐和妾身不過是蒲柳之姿,哪裡比得上甄家姐妹,………………」
李琦柔媚的性子很合馮紫英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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