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大奠堡攻防戰和新奠堡攻防戰幾乎同時開打。
毛文龍的東江鎮動用了京畿軍工聯合體為其生產的大型長管攻城炮對大奠堡發起猛攻。
在九千多士卒的助陣下,新型攻城炮僅用了兩個時辰不到就轟塌了經過全麵加固的大奠堡城牆。
東江鎮士卒一擁而入,雙方在大奠堡內展開激戰,經過一天一夜苦戰,東江鎮殲敵兩千餘人,其中女真八旗精銳八百餘人,徹底攻占了大奠堡。
與此同時新奠堡攻防戰由登萊鎮的賀人龍部發起,新奠堡的防禦體係比起大奠堡更為完善,但是相較於才組建起來不久的東江鎮,登萊鎮明顯實力更強,武器和戰術配備都更為完備。
賀人龍采取聲東擊西之策,先用攻城炮猛轟堡西牆,擺出要強攻破城的架勢,迫使建州軍將主要精力集中在西麵防禦,然後這才動用奇兵從東麵城牆越城而入,在東城內牆下與如夢初醒的增援過來的建州兵展開了激戰。
賀人龍用重型火銃營硬生生封鎖住了建州披甲兵的衝鋒,連續的射擊使得三百步內血肉橫飛,屍橫遍野,竟然無一人能通過這個區域。
這一戰新式重型鷹嘴銃建功,一共射殺了建州披甲戰兵精銳四百餘人,封死了對方三輪衝鋒,為拿下新奠堡立下了汗馬功勞。
兩戰皆捷,東江鎮和登萊鎮會師於寬甸堡。
也許是在前兩戰被消耗了主要精銳,建州軍沒有在寬甸堡多糾纏,直接撤離了寬甸堡。
五月廿九,寬甸堡收複,整個寬甸六堡收複戰宣告結束,而此時南下的建州軍才剛剛到赫圖阿拉。
努爾哈赤原本以為寬甸六堡那邊經過前期的修繕加固,而且也還有近一萬二千大軍駐守,再怎麼都能堅守到六月中旬,自己這一萬援軍趕到,足以挽救局麵。
但沒想到隻堅持了三天時間,大奠堡和新奠堡就失守,而寬甸堡守軍更是連堅守的勇氣都沒有了,直接撤退了。
接到這個消息是努爾哈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知道現在大周軍正在進行緊鑼密鼓的改製換裝,原來的遼東鎮也好,東江鎮也好,以刀盾兵和長矛兵為主的步軍幾乎全數向火器兵改製,隻保留了少量用於短兵相接時衝陣陷陣的精銳刀盾兵和長矛兵。
而騎兵雖然保留較多,但是更讓他們頭疼的是現在大周騎兵也在開始配備用高品質鍛鋼打造的新式斬馬刀。
這種斬馬刀不類厚重的陌刀、環刀,在重量上輕了不少,但是其鋒利和堅硬韌性強度卻遠勝於尋常刀劍,尤其適合衝鋒時的劈砍,哪怕是身披重甲也根本頂不住對方這種斬馬刀的砍殺,更讓人絕望的是這種刀刃多次劈砍都仍然能保持較完整的刃口,這才是最讓人棘手的。
但無論大周如何改革軍製,努爾哈赤也不相信對方的戰鬥力就能在一兩年間發生脫胎換骨的提升變化,昔日遼東軍對上建州軍的精銳,基本上隻能采取守勢,野戰中更是一邊倒的優勢在己方,但現在情形似乎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
這種變化是是從上一輪戰事中他就感受到了,但是卻遠沒有這一次來得如此直接和強烈。
敗退得如此徹底,也讓努爾哈赤覺察到了危機的逼近。
寬甸六堡一丟,整個邊牆外都是野地,再無防守的要塞,如果說換在以前倒也罷了,本來就是己方采取攻勢大周采取守勢,但還是形勢倒轉,大周軍現在攻勢咄咄逼人,自己一方卻要防守,那就隻能退到赫圖阿拉,否則就隻有在野地中對戰了。
努爾哈赤第一次感受到在野戰中都沒有了信心,對方兩鎮邊軍超過十萬大軍,而己方隻有兩萬軍隊,麵對絕對優勢的兵力,努爾哈赤不認為野戰就能取得優勢,甚至極有可能出現被圍殲的可能性。
邊牆內還有部分建州軍,但數量有限,而且都駐紮在孤山堡、堿場堡這種重要堡寨中,要讓他們出城一戰,一來數量不足,杯水車薪,二來可能得不償失。
一旦這些堡寨被襲擊,以現在的局麵,那再要奪回來就難了,可丟失了這些堡寨,又會對整個中北部的戰局產生深遠影響,直接衝擊到好不容易才吞並下來的沈陽——鐵嶺衛——鴉鶻關這一線的地盤和人口。
現在己方唯一的優勢可能就是披甲騎兵的機動優勢了,但這種優勢在北線駐守沈陽一線體現不出來,因為雙方現在還處於靜默期,但南線卻能發揮作用,隻是要抽調大量披甲騎兵精銳南下,一旦損失,短時間內就很難彌補得起了。
隻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選擇了,總不能放任大周軍一路北上,連赫圖阿拉都不要了吧。
從六月開始,隨著大批建州披甲兵南下,東江鎮和登萊鎮大軍在鴉鶻關到孤山堡這一線邊牆內外與建州軍展開一場漫長的拉鋸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