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藕香榭裡姑娘們為史湘雲親事的紛擾,馮紫英卻是心寬氣順地參加賈寶玉的婚禮。
大周這種大家子弟成親的習俗,還是習慣於在家中設宴款待。
榮國府內能設宴的地方不少,像大觀園內的省親彆墅、凸碧山莊、凹晶溪館,都能擺設,而府內的榮禧堂也能湊合,但要說能擺多少桌,都不行,也就是幾桌罷了,除非是擺在外邊兒。
好在這個時代的設宴款待遠不像現代那種送情吃飯天經地義的架勢,也不會到處送帖子邀請人家來參加,都是非至親好友不會來,其他如果是同事朋友一類的,都不過是提前送了賀禮,人並不會來。
所以這種情形下也就是幾桌客人就足夠了,很多都是登門送禮之後寒暄一陣便會離開,隻有至親密友才會一直等到夫妻禮成。
馮紫英注意到牛繼宗、王子騰、水溶這些人的賀禮都到了,但是人卻沒有來,真正算是外人也就隻有自己和薛蟠、柳湘蓮、王仁幾個了,像秦鐘、蔣玉函等算是賈寶玉的密友,但卻因為身份或者名聲原因,都沒有到。
這些場合姑娘們也是不能上台麵的,也就隻能躲在園子裡送上一桌好酒菜,算是替寶玉成親慶賀了。
馮紫英也隻是簡單在宴席上和薛蟠、柳湘蓮等人應酬了一番便離開了榮國府回家了,心意儘到,禮節做足,他還要忙三天後自家納迎春過府的事兒,那才是自己的大事。
回到家中時都亥初了,中午晚間都喝了幾杯酒,幸好下午在李紈身上恣意放浪了一番算是把酒意消退不少。
不過今晚是在寶釵屋裡歇息,馮紫英忍不住又要扶一下腰了,算日子這幾日正是寶釵最易受孕的時間,估摸著自己今晚還得要奮力耕耘。
因為等幾天迎春有要過門兒,免不了還要分寶釵寶琴的寵,雖說表麵上對迎春過門進二房歡迎,但內心多少對這種要占去部分時間和精力也還是有些介意的,尤其是在寶釵和寶琴都還沒有子嗣的時候,這個情況就更為微妙敏感了。
泡在浴桶裡,馮紫英仰靠在桶壁上,額際肩頭傳來陣陣指壓力度。
不得不說下午間這酣暢淋漓的一場鏖戰讓他現在都還有些回味無窮,沒想到李紈這俏寡婦一旦瘋起來也是如此放浪。
或許是多年積鬱壓抑的敢情猛然間得到一個紓解傾瀉的渠道,又或者是孤獨地在榮國府中苦苦支撐,麵對的卻是一個不太友善的環境,讓她驟然間得到一足以放心依靠的肩膀,讓她一下子能夠輕鬆釋放所有壓力,總之這一場混合了情欲的爆發,讓她綻放出了無窮的魅力。
其結果也顯現出來了,那就是自己也是全力迎戰,梅開三度才算是降服這個妖精。
後遺症也很明顯,就是全身有些乏力,可今晚還得要麵對望眼欲穿的寶釵。
做一個負責任的男人,難啊。
侍候馮紫英沐浴的是香菱。
也幸虧是香菱,老實,雖然覺察到馮紫英衣衫上的異味兒,但也隻是疑惑,卻沒敢聲張。
若是換了鶯兒那丫頭,沒準兒轉頭就要告訴寶釵了。
就算是寶釵知曉了,也不至於要怎麼糾纏不休,但是肯定不好,馮紫英卻不想因為這些事情擾了興致,影響二人感情,而且這種實話還不能說,甚至連假話都不好編排。
心思慢慢回到正事兒上來,史湘雲和孫紹祖的訂親還是讓馮紫英意識到了牛繼宗的手段。
很顯然這是牛繼宗全力撮合的結果,否則不會如此快。
牛繼宗需要用與史家這段婚姻來綁牢孫紹祖這個大同副總兵,同樣孫紹祖也需要用與史家的聯姻來進一步鞏固其這個剛提拔起來的副總兵在大同鎮內的地位。
史家固然在大同還有些人脈,但真正能派上用場的,據父親說,並不多,很多都不過說些泛泛之交,根本無法和馮、段、麻幾家相比。
但這卻是一個征兆,牛繼宗有要孤注一擲的兆頭。
如果孫紹祖真的能在大同鎮那邊控製住一部分邊軍,起碼可以牽製住整個大同鎮,而牛繼宗又能掌握住整個宣府鎮,那麼京畿這邊還就有些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