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滿腔內疚還夾雜著對賈赦憤懣不滿的邢岫煙送回榮國府,馮紫英便打道回府。
對於賈赦的無腦和無下限操作,馮紫英是有些心理準備的。
一是前期賈赦已經有太多類似表現,典型要錢不要命,而且自私自利到了極致,不管親情,不計後果。
二是《紅樓夢》書中也就有介紹,像石呆子古扇一案原本也就是榮國府罹禍的根源,而賈璉甚至因為阻止父親的這般強取豪奪而被賈赦暴打一頓。
這聽起來都有些不可想象,這還是一個簪纓之家的嫡長子且有官身在在身的人物能做出來的事兒麼?
再怎麼說,吃相也該講究一些,這樣強取豪奪簡直是無視法紀,純粹給對手以置自己於死地的武器啊。
隻不過這一回還是顛覆了馮紫英的認知,居然用這種方式來“謀利”,嗯,馮紫英不知道這幾個西山窯的商賈許給了賈赦多少好處,能讓賈赦這般殫精竭慮挖空心思的出招,也真是難為他們了。
不過馮紫英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和賈赦計較理論的時候,你現在去和賈赦計較一番有價值意義麼?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且還是親戚關係,你要鬨出去,像不明是非的外界沒準兒還要插自己一刀。
選擇低調處理,後期再來慢慢理論,才是合理對策。
不過馮紫英還是意識到賈赦這一家子的麻煩性,日後若是不能想辦法製住對方,包括賈赦夫婦和邢忠,隻怕都會給自己添不少麻煩。
想想也是,你不能指望睡了人家的女兒,卻還任何義務都不承擔。
這種好事便是有,也不會多。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形形色色的,各色各樣的爛人蠢人壞人你都會遇上,免不了。
回到家中,寶釵和寶琴姐妹便迎上來詢問情況。
先前馮紫英離開時便簡單和二女說了情況,二女對岫煙的印象極佳,也很關心岫煙家事。
馮紫英也沒遮掩什麼,把情況隨意介紹了,二女都是無言以對。
賈赦的性子二女不是不清楚,尤其是寶釵在榮國府裡住了幾年,雖說和賈赦所在的長房接觸不多,但是從迎春、探春、惜春以及王熙鳳那邊也能了解得到賈赦夫婦為人行事的做派,真的是一言難儘。
為了銀子把親身女兒許給那粗鄙不堪的孫家大郎,這是薛家絕對做不出來的事情,便是賈家二房也不可能這般,但賈赦似乎安之若素。
她們姐妹倆自然也聽到了迎春對自己夫君情意的說法,鶯兒和香菱都一直和榮國府那邊有聯係,時不時的要回去一趟,而且早在二女尚未嫁過來之前就有這種傳言,現在更甚罷了。
不過夫君沒有提這樁事兒,二女自然也不會去主動提起,那不是主動資敵麼?
雖然二女都不認為迎春有什麼戰鬥力,甚至都還覺得迎春的性子真的不適合當大婦嫡妻,當妾恐怕才是最合適的。
“相公,這大老爺未免太……”還是薛寶琴忍不住,畢竟她又隔了一層,沒有那麼多顧忌,“二姐姐和岫煙姐姐攤上這樣的事兒,哎,……”
“行了寶琴,現在姨父南下,璉二哥又不在府裡,寶二哥又不問府裡的事兒,大老爺在家裡當家呢,興許也有其他想法。”寶釵都覺得自己的辯解有些蒼白無力。
“好了,這事兒就不必再提了,赦世伯就是這麼一個人,咱們都了解,日後打交道注意一些便是。”馮紫英也無可奈何。
三人又說了一陣閒話,卻聽得寶琴說起那仁慶法師:“也不知道是不是妾身的錯覺,總感覺那仁慶法師世俗味兒太濃了,而且有股子濃濃的煞氣,嗯,那知客僧本元也是,……”
“哦?”馮紫英也有些意外,“那仁慶是順天府僧綱司的副都綱,你說這世俗氣息重一些倒也正常,但煞氣這說法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