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是確保自身乃至自身所處家族生存的基本要求,已經嬗變過的曆史,很難再用原來的視野角度去分析判斷,這一點馮紫英已經意識到了,但是同樣一些前時空曆史中的慣性力量仍然還在影響著這個世界的曆史,所以這就要求自己既不能全部依靠前世的經驗,同樣也不能不略前世原有勢能持續的影響。
亂穿就是這樣麻煩棘手,總會讓你覺得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結果卻往往是意外層出不窮。
按照前世這個時間線,哪有什麼蒙古諸部的入侵京師?很顯然大周的出現,乃至自己到來影響到了自己父親出任遼東,都給整個關外局勢帶來了不確定的變化。
所以這些馮紫英也就懶得多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這麼走著吧,至於說自己身邊的東西,千紅一哭萬豔同悲,自己能拯救麼?好像能起點兒作用,但大廈將傾,勢不可擋,所以也隻能是能伸手的伸伸手,救得多少算多少,似乎這也能算是一個被有些人所說的集郵惡趣味?
生而為人,嗯,為男人,尤其是身處這樣一個特定環境下的男人,難道不該麼?_
紛亂複雜的思緒不斷地在馮紫英腦海中迸發濺射著,恣意徜徉,讓他腳步放得更慢。
“爺,平兒姑娘在這裡等了許久了。”見到馮紫英滿臉沉思神色的踏進門來,寶祥忙不迭地迎出來小聲道。
“平兒來了?”馮紫英喜出望外。
看見院裡男人喜悅的神色溢於言表,站在門內的平兒心中也是一甜,起碼這個男人還不是那種提起褲子就不認賬的男人,聽見自己名字之後不是擔心或者嫌棄而是發自肺腑的高興,任誰心裡看著都喜滋滋。
“馮大爺,奴婢可是在這裡等您許久了,聽說大爺酒後要去園子裡散散心,爺可真的是有心啊。”
這話話裡有話。
馮紫英看著婀娜娉婷站在屋裡門內的平兒,淺藍色的繡襖內穿一件湖綠長裙,一件棗紅色的細絨呢鬥篷,哪裡像一個丫鬟,怎麼看都更像是一個大家閨秀。
馮紫英也不在意,大大咧咧地道:“平兒,彆跟著你家奶奶學著那些個陰陽怪氣的味道,好的不學,卻學這些不招人喜歡的,……”
平兒抿嘴一笑,“大家怎麼不當著奶奶說奶奶呢?”
“喲嗬,覺得爺不敢?”馮紫英瞄了平兒一眼,徑自踏進屋裡,“寶祥,你去把門看著,爺還有話要和平兒好好說說。”
寶祥早已知趣地去守門去了,平兒臉一燙,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馮紫英已經把拉攬入懷中,“想爺沒有?”
“沒有。”平兒心中怦怦猛跳,纖手卻是牢牢攥住鬥篷邊子,“爺莫要放肆,寶祥還在外邊兒,……”
“意思是說寶祥不在,爺就可以放肆了?”馮紫英輕笑,一隻手卻從平兒膝彎處攬過,一下子把平兒抱了起來,嚇得平兒忍不住驚叫起來。
“爺,奴婢來是和爺說事兒呢,……”
“說什麼,長夜漫漫,有的是時間說,……”馮紫英邪魅一笑,手掌已經鑽入鬥篷中。
“爺,奶奶想要見你,……”平兒驚得聲音都顫抖起來。
“你家奶奶會想見我?”馮紫英不以為然。
“爺可莫要沒了良心,上一次便答應說要去見奶奶一麵,最後卻是托人來帶話說沒時間了,前次回來也是倏來倏去,我們都是您都回永平之後才知道,這一次若非奴婢來找您,是不是爺又打算明日便回永平府了?既如此,那爺又何必和奶奶與奴婢說那等話,沒的招惹了人,卻還……”
平兒眼圈也有些紅了,似乎是在為鳳姐兒,也在為自己的命運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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