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鏗哥兒也沒說究竟是哪方麵的營生,隻說大有搞頭,倒是讓賈璉心裡癢癢的,約好了待會兒鏗哥兒要到自己這邊來用飯,倒是要好好詢問一番。
賈璉先前還擔心馮紫英不肯再在府裡邊兒用飯,沒想到自己相邀人家卻爽快地應承下來,倒是讓賈璉頗為感動,這鏗哥兒並未因為他水漲船高就薄了自己,還是這般義氣。
這邊賈璉隻顧著自己躺在床上想自個兒的事情,那邊王熙鳳卻是獨自一人坐在東屋裡琢磨事情。
煞白的臉色變幻不定,王熙鳳也知道這等事情可大可小,這等關說,乾預司法,打壓官員,若是被禦史拿住把柄上綱上線不依不饒,隻怕就要牽連到賈家和王家。
賈家這邊許多人都早就看不慣自己仗著姑母掌家,還有自己婆婆也是對自己嫌隙甚深,這等事情一旦暴露出來,隻怕就會立即引發一場天大風波,便是賈母和姑母都難以再庇護自己,甚至可能還要吃官司。
想到自己都可能要被拿入下牢,王熙鳳便是再難控製恐懼之心,這還沒有算王家那邊。
二叔現在身處敏感位置,極力想要避開這等風波,所以才會讓賈家來出麵,若是自己二叔知曉自己假借他和賈家名頭出麵關說乾預訴訟撈取銀子,隻怕更是恚怨不已,弄不好這層親戚關係都要斷了。
問題是現在該如何是好?
這等事情她還不敢讓賈璉知道。
賈璉自打在外邊兒做了一場營生之後,便見不得自己的這些事兒。
放印子錢他不許,包攬訴訟掙點兒錢他更是堅決反對,所以這事兒她根本就沒敢和賈璉說。
現在卻整出這麼大一樁禍事兒來,關乎賈家和王家的前途,隻怕賈璉知曉了立即就要和自己翻臉。
“平兒!”
“誒,奶奶。”平兒一大早就覺察到了王熙鳳的心神不寧,那眼眶子黑了一圈兒,明顯是昨晚沒睡好,而且時不時坐在一旁發呆,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她也不敢多問。
這幾日裡府裡邊氣氛都有些詭異,大老爺和二老爺都經常在一起計議,這是以前從未見過的。
而鮮有回來一趟的大姑娘也回來了,但是隻聽聞進了府,卻沒見人,以前多多少少是要和這些姊妹們見見麵的,顯然是有什麼事情。
今兒個馮大爺又來了府上,大老爺二老爺和璉二爺、寶二爺齊刷刷地去見,這般鄭重其事,雖說那馮紫英在西疆立了大功,但照說也不至於讓賈家這般興師動眾才對。
總歸是裡邊有些古怪,隻是她這般下人不曉得罷了。
一進門便見著王熙鳳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把平兒嚇了一大跳,“奶奶,怎麼了?”
“平兒,我平日裡待你如何?”王熙鳳突然道。
平兒駭得肝膽欲裂,這是要乾什麼?趕緊跪下,“奶奶何出此言?奴婢自小時候奶奶,奶奶待平兒恩同再造,從姑娘到嫁到這邊,從未違逆,……”
“那若是奶奶有事相求,你可依我?”王熙鳳話語緩慢,但是語氣卻是悲壯帶著不容置疑。
“啊?奶奶有事儘管吩咐,便是讓奴婢去死,奴婢也不敢有怨言,……”平兒越發嚇得不行,不知道這王熙鳳是犯失心瘋了,還是中了邪了。
“那好!”王熙鳳突然把平兒拉起來,自己卻跪下,“今兒個我便有一事要求你!”
“啊?!”平兒駭得麵青唇白,“奶奶,奶奶!你今兒個是乾什麼了,為何這般,莫不是要折煞死奴婢麼?有什麼事情您儘管吩咐,奴婢隻要做得到,粉骨碎身也不敢推諉,……”
王熙鳳這才把情況一一道來,也順帶說了老爺太太給賈璉說的要把平兒送給馮家大郎的提議,聽得那平兒站在那裡絞著汗巾子,卻是滿臉複雜中夾雜怔忡和無助。
良久,平兒才低垂著眼瞼,幽幽地道:“奶奶,不是奴婢自輕自賤,便是如奶奶所說,那馮大爺便是占了奴婢身子,毀了奴婢清白,那又如何?奴婢身子如同草芥,馮大爺便是占了奴婢身子,拿出去說也算不上個什麼,官府根本不會理睬這等事情,更何況老爺太太本來就有此意,豈不是更遂了他們的意?以此要挾馮大爺,怕是毫無用處吧?”
王熙鳳臉上露出一抹狠毒之意,擺了擺手,“你這一環倒在其次,我自然還有後手準備。”
平兒大惑不解,自己賠上身子到還在其次,還有後手?
自己說得很清楚了便是讓他馮紫英為所欲為,自己不過是賠上清白身子,但對馮紫英卻毫無傷害,想要以此要挾對方,對方根本不會理睬,隻會惡了對方。
頂多也就是讓賈璉和馮紫英生出嫌隙,但這對王熙鳳擔心的事情有何幫助?沒準兒對方還要更加變本加厲的報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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