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希停下敘說,隻望著薑潛。
場麵沉靜下來。
薑潛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故事講完了,他的目的儘已達到了。
“對了,能告訴我雲哥真正的名字嗎?”元希忽然問道。
這話連阿依古麗都有些猝不及防,奇怪道:“你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竟然從沒對你說過實話?”
元希默默不語,隻注視著薑潛。
薑潛迎著她的目光,眼中未曾攜有一絲遲疑,答道:“抱歉,恕我不能說。”
深諳兵法地理,擁有持牌者身份,多年間蹉跎於深山的神秘持牌者,薑潛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推測。
“為什麼不能說?”元希追問。
薑潛報以沉默。
阿依古麗再看向元希時,對方的眼神已是十分不善!
“小心!”
一道冷光從阿依古麗麵前劃過,直沒入薑潛的前襟,那匕首那麼快,就像拖曳著元希的身體向前刺出,轉眼間刀刃便已架在了薑潛脖子上!
“彆動。”
薑潛抬手製止了阿依古麗的出手。
他沒有急於攔截元希的匕首,而使那銀亮的刀刃堪堪停在自己頸間,元希蒼白淒美的麵容瞬間拉近,恨聲道:“你不是他的朋友!”
“我不是他的朋友。”薑潛重複著元希的話,卻又像是另一種形式的坦白。
“你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你更不可能救他的兒子……”
“我的確救不了他兒子。”薑潛麵無表情地對視著元希,“比起救兒子,對你而言利益最大化的而選擇是放棄兒子,你的親哥想必不會取你性命。”
兩行淚水灑落元希的臉龐,她眼中的希望寂滅了,握著利器的手也在隱隱顫抖:
“你不是母親,你不懂……”
也許她根本不該升起這樣的希望,但一個走到絕境的母親,為了孩子卻不肯放棄最後一絲機會。
“你們是誰……”元希的聲音也在顫抖。
萬念俱灰之下,支撐著這位母親的精氣神,正抽絲剝繭般離開她的身體。
“不屬於這裡的人。”薑潛握住元希的手腕,使她不至於忽然跌落,“抱歉騙了你,我們改變不了這裡正在發生的一切。”
“你……”元希急火攻心,一口氣險些未喘上來,更不要提真的傷到薑潛了。
然而雙方對峙至此,牆外卻由遠及近傳來騷亂聲。
夜深人靜,此時的動亂才更能夠傳得遠、聽得真。
原本抵在薑潛頸間的刀刃被毒牙銜住,薑潛略一施力,就把利器從自己身邊支開了。
“我們該走了,請你節哀。”
他放開愣住的元希,回收隱身護甲,與阿依古麗一並抽身離去。
誰料,二人剛一到外麵,便嗅到彌散於空中的濃重血腥氣。
抬頭望去,火光晃動的前方,一道矮小的人影正以驚人的速度,收割著沿途所經的人命……
他動作敏捷冷厲,如同地獄爬出來的餓鬼,一路朝前,不顧一切地砍殺著攔截在麵前的所有生命,不管是人還是牲畜,都在他一念之間魂消天外。
而英武好戰的臨淵寨居民,已經被殺得血流成河……
“這是……?!”
就連生性殘忍的阿依古麗,看到這種場麵,也是有些怔住。
她正要轉向薑潛,想要征詢對方的意見,卻被一把拉入了黑暗!
“注意隱蔽。”
薑潛自她背後提醒過這一句後,便噤聲以觀。
此時,二人都已經看清一路喋血而來之人的麵貌,那不是彆人,正是元希之子小濯。
他身上似有黑氣纏繞,殺人手段不似孩童。
此時他手中正拖曳起一道頎長的人影,那人已如泥塑般軟在地上,仔細看去,竟是新首領身邊的親衛隊長!
“殺了他!!”一聲咆哮自薑潛二人背後響起。
喊話者不是彆人,正是新首領。
說話間,他已化身為半人馬狀態的超物種,帶著親衛們朝幼小的殺戮者疾馳而來!
小濯丟開死人的屍體,提起了一塊鋤頭,不疾不徐地迎上去。
然而走了沒兩步,卻被另一道矮小的身影擋住了去路:“雲濯!你住手!”
闖入者不是彆人,而正是小濯的秘密玩伴、臨淵寨新首領的大兒子,那個給父親通風報信又後悔出賣了舅母表弟的男孩。
“孽種,閃開!!”疾馳中的新首領怒吼!
那男孩猛然轉過身,背對小濯,看向父親的方向……
他背後的小濯則緩緩提起了鋤頭,瞄準了這位表親的頭顱……
“是他!”
阿依古麗驚起。
堅硬的鋤頭狠狠砸在了男孩兒的頭頂!
鮮紅的血絲順著男孩兒的臉麵快速向下,奔流不息地掙脫那單薄脆弱的軀殼。
男孩兒的表情頓時凝固,睜大的雙眼中由淺入深地滲透出驚懼神色。
衝到半路的新首領看到這一幕,急怒攻心,情緒瞬間崩潰,抱頭咆哮:
“兒子啊——”
唯有藏身暗處的薑潛,一把按住阿依古麗的肩膀,與她重複確認道:
“你再說一遍,這孩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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