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男宿舍傳出鼾聲,或細微,或鼾聲如雷。謝瑾年一點睡意也沒有,哪怕眼睛苦澀。
耳邊,還響著蘇憶安的那兩句話:
“被姚敏當猴耍,還屁顛屁顛的。”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
實際上,他未嘗不知道他失去姚敏了,他和蘇憶安結婚了,沒動過蘇憶安一根手指頭,楊知牧可不會。
如果兩個人相愛,他雖然心裡不舒服,也不會揪住這點不放,問題是,姚敏還愛他嗎?愛他的話會在明白他處境的情況下,另嫁他人嗎?
這些,謝瑾年都明白。
是他沒長腦子嗎?跑去找蘇憶安興師問罪?
不是。
他是在維持那點可憐的自尊而已。
夜還長,他卻已經很疲憊了。
……
姚敏已經同意回省城了,她有自己的私心,她現在孕吐嚴重,誰也不敢保證傳不到謝瑾年的耳朵裡。
她心虛啊。
在謝瑾年和蘇憶安還沒結婚的時候,她和楊知牧就在一起了。謝瑾年一直以為她是因為傷心難過轉而另嫁他人的,對她還有愧疚感,而一旦知道真相,她還怎麼圓下去啊?
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知牧,我去和流蘇、瑾年告個彆吧。”
楊知牧正在收拾東西,聞言說道:“等我收拾好了,我陪你去。”
“我一個人去就行,我還想和流蘇說會話,女人說的話,男人不能聽。”
楊知牧無奈地說道:“好吧,你一個人小心一點。”
生產隊鋤完草後,給社員放了一天假。
女知青結伴去馬莊供銷社了,姚流蘇沒去,那些廉價貨她看不上,她一個人在宿舍備課。
一年級,閉著眼睛都能寫下來的內容,備什麼課呀,真是閒扯淡。
男知青就是看書,有劉國慶這個例子是這裡,就得好好學習,機會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降落在他們頭上。
聶紅兵也要離開了,他老子爹給他爭取到了一個招工名額,手續辦的差不多了,他現在又開始抖擻地厲害。
終於離開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確實值得抖擻。
謝瑾年捧著一本書,快二十分鐘了,一次翻頁的動作也沒有。
以為是他看書,實際上是書看他。
“流蘇——”
謝瑾年趿拉著鞋走了出去。
“應該在的吧?”
“門掛著的,應該沒走遠……瑾年,跟你道個彆,明天我們準備回去了。”
“那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
姚敏掏出一封信,硬塞到了謝瑾年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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