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六月下旬,天上像是下了火,北疆和沂東不一樣,沂東靠海,北疆卻是深居內陸,冬冷夏熱。再加上蘇憶安懷孕了,每天都是汗涔涔地醒來。
自然而然,睡眠質量就很不好。
原先也沒打算住這麼久,所以房間裡極其普通,也沒添置什麼東西,怕的是資源浪費。
哪怕蘇憶安隻住一天,楚聞鬆也打算讓她住的舒服一點,她太不經熱了。
這個時候的電風扇屬於稀缺物品,不是買不買得起的問題,是買不買得到的問題,楚聞鬆托了一個朋友,又等了四五天,才確定是買到了。
取風扇這天,恰逢休息日,一個難得的多雲轉陰天氣,蘇憶安想和楚聞鬆一起去。
被子沒發黴,她要發黴了。
“逛一圈就回來,不許貪玩耍賴。”
“知道了,大叔,我又不是小孩。”
又是大叔。
“你告訴我,大叔是什麼意思?上次你就沒說清楚。”
“大叔,就是比較有責任感、懂得照顧、懂得保護女人的男人,你就是啊,同時也是我喜歡的男人,和哥哥差不多。”
這麼一想,楚聞鬆覺得自己哪哪也符合,接受了。
可轉念一想又不對了。
“你上一次管林參謀叫大叔。”
“那個大叔就是大叔啊,他的年齡能做我的長輩了吧,叫大叔很正常啊。”
“你喊大叔也是嫌棄我老?”
老天爺,在大叔裡麵繞不出來了,以後,她再不喊大叔了,惹下禍了。
“你才不老,差七八歲太合適不過了,我不喜歡找年齡小的,一點也不成熟,就像拉巴孩子。”
唉,說了這麼多,楚營長終於不再糾結這件事了,兩個人這才走出家門。
部隊外麵有一個站點,就是車次少,中午和下午兩個小時一班,早晚坐車的人多一點。
已經有五六個軍嫂在等車了。
天熱,東西不敢多買,怕放不住壞掉,去縣城的頻率就多了起來。
“楚營長,這是也去縣城啊?”
“嗯,去買點東西。”
齊奶奶眼珠一轉,問道:“楚營長,你看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哪裡比得上你們年輕人喲,能蹦能跳的。”
楚聞鬆回答的很中肯,“是沒法比,你要是和奶奶輩比呢,說這句話的應該就是奶奶了。”
蘇憶安暗笑,不知道楚聞鬆是真不明白齊奶奶的意思,還是不接招。
齊奶奶不死心,又說道:“家裡沒麵了,我去買麵,楚營長要是走那邊……”
楚聞鬆拉著蘇憶安的胳膊,“車來了,跟緊我。”
車確實是來了,楚聞鬆護著蘇憶安上了車,空位不多了,楚聞鬆找了一個,安排蘇憶安坐下,他則站在蘇憶安的身邊彆讓人碰到。
齊奶奶想找楚聞鬆捎帶東西,她既省車費又省力氣,結果楚聞鬆沒聽懂,她又隨著人群上了車。
楚聞鬆怎麼會聽不懂?其他日子他可能就答應了,總歸是戰友的媽媽。可今天不一樣,除了取風扇,還想買點彆的東西,還要照顧媳婦,這個忙幫不了。
半個小時的車程,公交車在車站的外麵停下。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楚聞鬆才準許蘇憶安下車。
“走吧,先去看風扇。”
供銷社離車站不遠,隔一條街就到了。
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站在門口,看見了楚聞鬆緊走了幾步和他握手,“楚營長,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