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百康隻能胡亂在鍋裡炒了炒,再加水煮,油鹽火候都沒掌握好,最後吃的時候被親媽百般嫌棄。
“你少說幾句,不就沒事了?”
其實這句話從兒子嘴裡說出來,真的沒什麼,但老嬤嬤一貫強勢,這句話可捅了馬蜂窩了,又哭又叫,把死了幾十年的任老爹都拽了出來。訴說著孤兒寡母的不容易,如今連親兒子都開始嫌棄她。
從今天開始,紮著嘴巴當啞巴好了。
最後是以任百康道歉而告終。
從那以後,任百康就開始從食堂打飯了,兒媳婦的壞話,老嬤嬤沒少說,王相雲就當沒聽見,就當她是空氣。
王相雲已經徹底放飛自我,什麼名聲啊,她都不在乎了。現在,她才覺得自己活的像個人了。
日子就在這雞飛狗跳中,來到了十一月下旬。
按雙胎會提前二至三周計算,現在隨時有可能發動,有可能生了。
隔著醫院近,楚聞鬆又帶蘇憶安去檢查了一次,情況比較穩定。
因著自己有可怕的生產經曆,白紅梅是幾個人中最緊張的,包括孕婦本人都沒有她緊張。
蘇憶安是她的女兒,怕的是閨女隨媽……
婆家那邊也打電話了,問現在要不要來,或者換親家母回去。
女兒現在隨時都有可能生,白紅梅怎麼可能回去?她要親自看著女兒。
“先彆讓媽來了,生了再來也不遲,彆讓一乾人跟著緊張。”
楚聞鬆說:“媽不來,大姐說來。”
楚聞秋年輕,手腳麻利,好溝通,要是來的是她,蘇憶安還是很高興的。
“那謝謝大姐了,有事她總是衝在前頭。”
“長姐如母嘛,從小她就對我們很照顧,我剛當兵的那年,家裡窮,連雙棉鞋都沒有,穿著單鞋前麵還有個窟窿。
姐婆家也窮,大山還不到一歲,姐就從小包被裡掏棉花,拆了姐夫的一條學生藍破褲子,兩個晚上挑燈熬油給我做了一雙棉鞋穿。”
雖然不是蘇憶安的親姐姐,聽了楚聞鬆的話,她還是動容了。
“大姐可真好。”
“是啊,最照顧我的是她,我卻沒有給她多少照應。老二娶媳婦我幫了他一百塊的彩禮,聞冬那會也是一百塊錢的嫁妝。
唯獨大姐,我給大山小山壓歲錢,都讓她還回來了,說這是我拚命掙的錢,她不要,她花著難受……”
說著說著,楚聞鬆動容了,包括父母,都沒有姐姐懂他心疼他。
“以後,咱對大姐好點,等讓做小生意了,讓媽教她生豆芽。發不了大財,日子能好過些……看你,說的我都難受了,有點嫉妒你,有個這麼好的姐姐。”
“不用嫉妒,她也是你的親姐姐。”
今天發工資了,楚聞鬆如數上交。
這一段時間沒出任務,獎勵是沒有的,隻有每月一百一十塊錢的工資。
“辛苦了。”蘇憶安接過來,抽出來十塊,“這是你的零花錢。”
“我沒有什麼地方花錢。”
“兜裡總要放幾塊的,兜比臉還乾淨,人家會笑話你的。”
楚聞鬆還是沒接,“有花錢的地方我會說的,萬一丟了上哪後悔去?”
無錢一身輕,多好。
“今天也是任連長交錢的日子,老嬤嬤在,王相雲這錢怕是不好要。”
“任連長太慫,養孩子的錢要是再不上交,我鄙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