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紮了好幾天了,我活著比死了還難受,我唯一放不下的,是文文,可現在我才發現,妹妹不但搶走了我的丈夫,她也搶走了我的兒子。
吃飯時,我一個人在床上吃,他們三個在桌子上吃,真的,我老是有一種錯覺,他們才是一家三口,我是捆綁在他們身上額外的責任。
我是不是該走了?
那個男人在屋子收拾衣服,我看著他把所有的冬裝都搬走,也許,他已經不屑進入這個房間了。
男人愛後婦,女人重前夫,這句話真是一點沒說錯。
“我們談談好嗎?”
我決定離開了,已經沒有什麼所求,文文不和我親,可他是唯一我來過的證明,我唯一放不下的。
“又想說什麼?少不了你吃的穿的就行了,彆貪心。”
唉,我突然啥也不想說了,如果我讓他好好對待文文,他就能聽嗎?等他有了彆的孩子,我的孩子大概就如同抹布了吧?
罷了,一個活死人的話,就爛在肚子裡吧。
爸爸媽媽好像知道我時日無多了一樣,昨天來過,今天又來了。
今天不是我走的日子,藥還是要吃的。
媽媽給我端了一杯水,把藥片遞到了我手上。
“天天吃著藥,這次換了貴藥,怎麼還不見好轉?”
我知道她的意思,怎麼也要撐到年後,大過年的死人晦氣。
我看著手裡的藥,很普通很普通的,以前藥片上有兩個字母,現在什麼都沒有;以前吃藥後身體能舒坦些,一晚上能睡兩三個小時,現在整宿睡不著,喘不過氣。
藥已經換了,不知道換藥是那個男人,還是我親愛的妹妹,無所謂了,死對於我來說,隻是遲一天早一天的問題。
1月2日,星期四,晴。
真難得,兒子進入了我的房間。
“文文,幫媽媽做件事。”
文文湊了過來。
“鍋台上有瓶子東西,像茶水一樣,你幫媽媽拿過來好嗎?”
文文去拿了來,遞給了我,“是這個嗎?”
我的手無來由地在抖,“是這個,謝謝文文。”
文文又跑走了,我甚至沒來得及說一句:孩子,你再也沒有媽媽了。
我把這些都寫了下來,不為彆的,就想記錄一下我的經曆,這就是我的一生。我不恨誰,隻希望下一輩子,老天給我一個健康的身體,給我一個愛我的男人,要是文文不嫌棄,媽媽希望他還投在媽媽的肚子裡……
彆了,文文,我會在天上看著你,都說人死了會變成星星,媽媽是不起眼的那一顆,每晚都巴巴看著你的那一顆,給你唱搖籃曲的那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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