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流逝,楊樹越來越著急,自從那天他師父說獨自去找線索後,他就沒見過他師父了,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不回,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現在又沒有新的線索,很明顯已經拖不住了,局裡經過好幾輪的研討,已經下了結論,即使陳曉是真的失憶,依然不能提供證據鏈中的另一個可能。
楊樹知道這件案子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這天楊樹看著時間知道自己不能在等下去了,他打算儘自己最後的努力搏一搏,就在這時楊樹接到了他師父的電話,他急忙道,
“師父,這些天你去哪了?”
“不是和你說了去找線索了嗎?”
聽到師父的話,楊樹激動道,
“師父你找到了?”
陳大雷猶豫了一下說道,
“找到了,不僅找到了,還多找到一條線索,你先回家,我在家裡等你。”
“好。”
楊樹掛斷電話飛快的趕回家中,到了家他急忙問道,“師父線索在哪呢?”
陳大雷播放了一段視頻,視頻畫麵很模糊,隻能看到一個人順著繩索往窗戶上爬,沒多久就爬進了窗戶,然後就再也沒出來。
楊樹看著視頻,雖然看不清人的具體樣貌,但是地點倒是看的清清楚楚,就是陳大雷家。
他看看了視頻裡的時間,轉頭向師父激動道,
“時間!師父你有不在場證明!太好了!這樣你就沒事了!”
陳大雷倒是沒有多激動。
楊樹欣喜的問道,“師父,你怎麼找到的?”
陳大雷解釋道,
“其實在我決定找證據證明自己的第一天我就找到了,看角度你也能看出來,這是對麵那家人安的監控,恰好拍到了。”
“師父,那你既然找到了為什麼不聯係我?讓我這著急。”
“找到之後,我就想著去找找新的線索,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聽到師父的話,楊樹這才想起師父在電話裡說又找到了一條新的線索,剛才光顧著激動了,都給忘了,他快速問道,
“什麼線索?”
陳大雷拿出一支錄音筆,播放了起來,楊樹仔細聽著,沒多久播放完畢,他看向師父皺眉道,
“師父,現在這樣看,一切都是陳曉父親的謀劃。”
錄音的內容是那個年輕小夥兒對他患癌的女友說的話,大意是有救了,有人給他一筆錢讓他做一件事,至於是什麼事他沒有具體說。
不過他再三安慰女友不是犯法的事情,並且囑咐女友一定要保密,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說,有人問起就說是陳曉父親看你可憐才幫助的。
陳大雷和楊樹解釋了一下整個過程,他是去找了這個女孩兒,然後從她手裡拿到了這段通話錄音。
這個小夥兒的女友確實聰明,任憑警察怎麼詢問她都表示是陳曉的父親主動幫助自己的。
但終究是太年輕,加上早早患病的原因社會閱曆不足,陳大雷沒有用警察的方式詢問,而是用是陳曉父親手下的身份騙來的這段錄音。
說是為了防止出意外,問她男朋友有沒有說過什麼話,然後故意危言聳聽,說是這麼一大筆錢她男朋友乾的事會簡單麼?
一旦她男朋友出了意外,結果就是死,這話一出那女孩兒果然慌了神。
陳大雷看到自己的計策有效,繼續嚇唬她說,如果不想男朋友出事,最好和他實話實說,於是就有了這段錄音。
至於女孩兒為什麼會錄音,是因為她自己覺得時日無多了,想多聽聽她男朋友的聲音,所以錄了下來。
楊樹聽完問道,
“所以師父你是為了這件事不高興麼?因為手段不怎麼光彩?”
陳大雷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說道,
“有這方麵原因,但也不全是。”
楊樹皺眉問道,“那是因為什麼?”
陳大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可能是我真的病了吧,我就是懷疑陳曉,我感覺這一切都太簡單了,自從陳曉自首後一切的一切都太簡單了,也太順利了,像是有人計劃好了這一切。
老太太,年輕人,包括現在的這段錄音,你沒發現麼?隻要我們稍微有點困難,線索立刻就會出現。
而我們呢?
就像是叢林裡被食物吸引的野獸一樣,隻看到了美味的食物,卻沒有發現遠處獵人的蹤跡,一步一步,直至落入獵人的陷阱。”
楊樹想安慰一下他師父不是這樣的,但他也有相同的感覺。
陳大雷看向楊樹,語氣低沉道,
“楊樹啊,609案件對你來說也有三年了,因為我的影響,你也思考過,懷疑過,調查過,你覺得這件案子真的這麼簡單麼?
如果真這麼簡單我會等六年這麼久嗎?
你不知道,其實我很害怕,自從陳曉提出自首時我就有些怕了,當他自首後,每發現一點線索我的恐懼就多了一分。.
我怕我們錯了,因為我們錯不起的,太多太多的人在等這一個結果了。
如果這個結果錯了,我真的不敢想象那時候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聽到師父的話,楊樹也沉默了,他也怕,怕出錯。
過了良久,陳大雷重新打起精神對著楊樹說道,
“我這邊會先和路星河坦白一切,然後讓他先把我的事情保密,就是為了針對陳曉,他肯定會拿我當擋箭牌的。
你呢,就拿著這個線索去找陳曉的父親,看看他怎麼說。”
楊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點了點頭,這是他師父的決定,他尊重。
晚上楊樹輾轉反側,師父的話一直回繞在他的耳邊,他已經知道了師父最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