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H市,A小區
昏黃的路燈照在林間小路上,留下一團團並不明亮的光暈,一道身影緩緩從遠處跑來。
呼哧…呼哧…
來人喘著粗氣鑽進黑暗的小巷,幾十秒後出現在一個丁字形路口,麵前是車水馬龍的公路。
「嘔~」
丁字形路口左側,有酒鬼雙手扶膝嘔吐,跑步者瞥了眼地上亂七八糟的嘔吐物,微微皺了皺眉頭向右拐去。
夜晚的城區異常熱鬨,散步的白發老人,遛狗的都市麗人,嬉笑打鬨的孩童,擺攤的小販,疾馳而過的電動車,組成了鮮活的世界。
跑了三四百米,跑步者再次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前,望著前方和左側擁擠的車流,他稍稍猶豫,放棄了穿過馬路,選擇繼續右拐順著人行道前進。
可跑著跑著,他突然停下將腳踩在台階上係起了鞋帶,眼神狐疑地掃向來時方向。
不知道為什麼,跑步者這幾天總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而且這種窺視感無處不在。
他也向家人和朋友們尋求過幫助,不過大家異口同聲地告訴他,這一定是沒有休息好造成的錯覺。
「幾個菜啊,就喝成這樣。」
「跟蹤你,對方能賺回油費嗎?」
「好好休息,多睡點覺比啥都強。」
回想著朋友們的調侃,一無所獲的跑步者無奈搖頭,起身再次奔跑。
人行道內外,幾個身高體型各異的男子或接打電話,或騎著單車,或低頭看手機混在人群中,行動的方向與跑步者一致。
隨著一段長達2公裡的變速跑,路上的行人、車輛越來越少,跑步者再無興趣關注身後,汗水順著額頭和鼻梁不斷滴落。
不經意間,他發現手腕上的智能手表不知道什麼時候失去了網絡信號,再一抬頭,路旁治安探頭的紅色指示燈也陷入了黑暗。
跑步者身體頓了頓又很快恢複正常,勻速向著前方十幾米外的路口跑去,順著這條岔路再跑兩三百米便是一個居民區。
但就在即將轉彎時,他發現兩個身影就這樣直直站在岔路的中間,往日明亮的路燈已然熄滅。
寂靜的街頭,心臟砰砰的跳動聲,粗重的喘氣聲,空氣仿佛凝固了。
回頭看了看身後和馬路對麵,同樣各有兩個人不緊不慢地跟著,跑步者瞳孔一縮,腳下微微用力準備全力奔跑。
但人算不如天算,沒等他動作,前方的黑暗中有人慢慢走了過來,其它方向的神秘人也漸漸圍攏。
跑步者知道自己暫時跑不了,抬手擺出一個推手的花架子,衝著前方的來人喊了一句。對方敢單獨行動,肯定是這些人的頭頭。
「八級拳,棹子。」
麵對跑步者那極不標準的八級拳動作以及搞笑的自我介紹,來人看著他滴溜溜亂轉的眼珠子,輕笑一聲後掏出某個東西淡淡道。
「勃朗寧,鄔春陽。」
唰!
自稱棹子的人也不拖延時間了,雙手舉過頭頂,行了個法式軍禮,但緊接著又猛地看向來人,眼睛瞪得溜圓。
不多時,一輛麵包車迅速駛離,空曠安靜的公路上再無一個人影。
H市另一個方向,B小區。
身材肥胖的老者坐在飯店裡將一個餛飩放進嘴中輕輕咀嚼,夾雜著肉汁的麵皮瞬間爆開。
美味很容易讓人感到愉悅,老者的表情一點點舒展開來,筷子上下翻飛加快了速度。
門外,三個矮壯男子分布在小區出口周圍,不動聲色的從行人身旁走過,默默觀察對方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