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動!
白公館和談籌備小組辦公室,各個小組的成員們有的打著撲克,有的下著象棋,就是沒有一個在工作。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個多月。
雖然有些無聊,但薪水一毫不少,又有好吃好喝的供應著,所有人都耐心等待著上峰的命令,一點都不著急。
都是見過世麵的精英,他們知道以目前的國際局勢,國府和日本的和談怕是不會有結果,急也沒用。
其中一間辦公室裡,有幾人手上摸著麻將,口中對此事進行著討論。
“法國,英國的國力確實雄厚,可主要力量均在歐洲,依我看,真要跟日本人打起來,勝負難料啊。”
“不錯,我曾去過南洋,觀爪哇、港城、呂宋、暹羅、交趾各國之西方駐軍,紀律鬆弛,裝備老舊,與日本軍隊不可同日而語。”
“哈哈哈,無妨,咱們這次無法拔得頭籌,以後有的是機會。”
“是地,一旦日本開始攻略南洋,那裡的帝國主┴義軍隊絕無反抗的可能,到時候和談自會重啟。”
不得不說,這些人的推測十分準確,隻是明明有才華,卻要搶著當日本人的狗,當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眾人正說著,聽到外麵有人高喊集合,於是放下手頭的東西,來到了院子中。
麵對神色疑惑的籌備組成員,左重滿臉笑容的拍了拍手,向他們通報了一條好消息。
——此次任務圓滿結束,封鎖解除了。
不過為了確保消息不泄露,籌備組成員們將被轉移至另外一個地方,再待上數日便可回家,應有的升賞也會很快兌現。
聽到可以回家了,還有好處可拿,所有人都很開心,立刻出言向左重表示感謝。
左重笑嗬嗬的搖搖頭,示意眾人去收拾行李,而後跟古琦、宋明、歸有光附耳說了幾句,三人小聲說了是。
負責保密的孟挺冷眼旁觀,他已經收到了命令,完全配合軍統的工作。
徐恩增更是來了電話,讓他什麼都不要問,什麼也彆看,將這件事徹底忘記。
看著一個個返回宿舍的背影和麵容冷峻的軍統特務,孟挺猜到了什麼,但這事跟他沒有關係。
一個小時後。
放在兩層小樓地下室裡的資料,以及審訊室中的和談文書被軍統小特務搬到院子一角,潑上了數桶汽油。
背著大包小包的籌備組成員沒有在意,隻當是正常的銷毀行動,眉開眼笑的登上幾輛卡車,相互議論著回家後的安排。
清點完人數,確定人已到齊,左重和古琦三人坐上一輛轎車開在最前麵,領著車隊開出了白公館。
車隊在山城複雜的公路網中快速穿行,左拐右拐的朝著山城市區南部開去,經過數十分鐘的行駛,最後停在珊瑚壩附近的茳堤上。
這裡曾是中統槍斃地下┴黨囚犯,用以甄彆孟挺的刑場。
6月份的山城處於梅雨期,難得今天風和日麗,天空碧藍,不冷不熱的風吹在身上,令人心曠神怡。
往日遊人如織的茳灘空無一人,隻有眾多全副武裝的衛戍司令部士兵持槍站立,表情嚴肅。
左重下車後伸了個懶腰,朝著歸有光微微頷首,到地方了,該送某些人回老家了。
“長官,為何帶我等來這裡?是不是要乘船去南岸。”
“船呢,怎麼沒有看見船。”
和談籌備組成員們跳下車,發現到了茳邊,紛紛七嘴八舌的詢問特務,但回答他們的是冷漠的眼神。
不僅如此,小特務兩個一組,迅速控製了各自的目標,並拿出手銬將對方反銬,這下傻┴子都知道情況不對了。
殺人滅口!
籌備組成員哪還不明白,國府不再跟日本人談判,又怕他們泄露消息,所以準備痛下殺手。
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各人的反應不儘相同,有人雙腿一軟,要不是特務們架著,差點直接癱坐在地。
有人則拚命掙紮,大聲喊冤或者強調自身的後台,同時跟左重套著近乎,試圖活命。
“左副局長,我跟警察廳的白廳長是同學,他跟你是八拜之交,你就放過我吧!”
“左副座,左重!我叔父是中將,你殺了我,他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聲嘶力竭的叫喊聲不斷響起,破壞了左重欣賞美景的心情。
看見副局長微微皺眉,歸有光奪過士兵的步槍走到其中一個人麵前,舉著槍托重重砸在了對方的臉上。
按照西方科學界對硬度的劃分,製作槍托的核桃木硬度有1000,而人┴體麵部的骨骼硬度不過200。
兩者碰撞是什麼結果,答案顯而易見。
鮮血頓時從此人的口鼻處噴出,幾顆牙齒飛出去老遠,隨後像條死魚一樣耷拉著腦袋,任由小特務拖拽向茳灘。
“d,吵得老子頭昏腦漲,呸。”
歸有光放下帶血的步槍,恨恨往地上吐了口吐沫。
其他籌備組成員親眼目睹他的凶殘舉動,嚇得抖若篩糠,也被連拉帶拽地帶到了茳灘,隨著膕窩一陣劇痛,整齊地跪了下去。
被冰涼的地麵一刺激,眾人回過神來,掙紮的更加劇烈,不多時堅硬的鵝卵石就將膝蓋得血肉模糊。
放在坪時這些人早就疼得哭爹喊娘,但此刻沒人在意,命都要沒了,這點小傷又算什麼。
往日高高在上的精英們,或求饒、或威脅、或叫罵,痛哭流涕,以頭搶地,種種醜態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