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成夥計的一處特務見狀掛上停業的木牌,哐當一聲關閉大門,又有女特務出來將目標反銬,搜身、控製一氣嗬成。
項芳此刻已經完全放棄了反抗的念頭,麵色慘白地站在那等待發落,瘦弱的肩膀不住顫抖。
左重卸掉麵部偽裝,走到對方身邊,笑眯眯地看了她一會,回頭衝著裡屋喊了一句。
“有光,出來吧。”
屋內的歸有光麵無表情,聽到召喚撩起門簾大步走了出來,視線與震驚的項芳撞了個正著。
剛剛分開的兩人,以一種戲劇性的方式再次見麵了。
“張上尉,你是特務?”
項芳不敢置信的問道,直到剛剛她都以為是“張修平”的上線出了問題,怎麼也沒想到這次接頭就是個圈套。
歸有光搖搖頭,如實回答:“項小姐,我是軍統局特彆行動小組的組長,為了你和你家人的生命安全,請配合我們的調查。”
聽到“張修平”這個人不存在,項芳頭腦一片混亂,漸漸地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悲傷放聲痛哭,淚水順著臉龐肆意流淌。
哭著哭著,她對歸有光吐了口吐沫,恨恨道:“呸,苟特務。”
謔,這該死的八點檔電視劇既視感。
左重嘬了嘬牙讓人將項芳押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和大光頭也上了一輛轎車,朝著羅家灣開去。
“有光,心軟了嗎,同情一個異己份子,這可不是你的性格。”
途中,坐在後座閉目養神的左重忽然發問,語氣很是平淡,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
歸有光急了,連忙解釋:“沒有,副座,卑職就是不明白,您怎麼知道目標是地下黨?”
“誰說她是地下黨了?”
左重反問,問完雙手搭在小腹之上,從頭說了起來。
“這件案子從一開始,我就有個疑問,如果司馬玲瓏真的有問題,她是靠什麼讓鐘笑、項芳這樣的千金小姐聽命的?
錢嗎?不可能,權勢?也不可能,跟鐘家和項家比起來,司馬玲瓏隻是個小角色,就算她跟孔二小姐是朋友。
之前何逸君打探到,司馬玲瓏利用心理控製來發展鼴鼠,由此我有了個猜想,或許項芳她們一樣被騙了。
司馬玲瓏可能通過某種謊言欺騙了項芳等人,讓這幫涉世不深的學生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幫凶,並且深信不疑。”
說到這,左重倏地睜開了眼睛,眸子一閃,轉頭再次詢問歸有光。
“你跟項芳聊天時,她曾提及到西北,言語間還多有危險言論對吧,你覺得她像什麼人?”
“像什麼?”歸有光沉吟片刻,語氣肯定道:“同情異己份子的學生,對,就是同情異己份子的學生!”
左重微微一笑:“不錯,似這等家境優越的學生,思想最為單純,甚至可以說愚蠢。
要是有人告訴她們,自己是地下黨,希望她們幫忙搜集情報,你說,她們會不會答應。
我們都進入了一個誤區,真的地下黨確實不會靠美┴色來獲取情報,但假的地下黨會!”
歸有光一拍手,難怪項芳之前問他怎麼看待地下黨,原來是這樣。
隨之,他想到國府對待異己份子的態度,不由得擔心起項芳的命運,但也僅僅是擔憂而已,並無其它情愫在內。
一個合格的情報人員,必須分清楚逢場作戲和心動的區彆,更不能與任務目標產生任何私情。
半個小時後。
左重、歸有光、古琦、宋明浩在審訊室中看到了項芳,對方手腳上了枷鎖,頭發淩亂,略顯狼狽。
“項小姐,知道此地是什麼地方吧,那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你的上線是不是司馬玲瓏?”左重開門見山,直接點出了司馬玲瓏的名字。
審訊椅上的項芳抬起頭又低了下去,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可見司馬玲瓏的洗┴腦頗有成效,項芳真把自己當成地下黨了。
古琦已經得知了事情的經過,震驚的同時也深感敵人的狡猾,對方竟然敢冒充地下黨,當真是膽大包天,這可是比叛國還要嚴重的罪名。
如今人證物證俱全,由不得項芳不交待,孔二小姐也無法插手案件,古琦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說話!這裡不是學堂,我們也不是好好先生,有的是手段和辦法讓你開口。”
左重在一旁裝起了好人:“唉,老古,不要這麼大聲,讓項小姐好好想想嘛,我們要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
講完,他給眾人散了香煙,點燃後坐在那一言不發,靜靜等待著項芳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