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豫省的“些許小事”,國府上下一點都不在意,無非是死些民眾罷了,如何比得上慶祝美利堅盟友海戰大勝重要。
災荒?再議再議。
左重無奈,將情報發給了老K,希望西北能早做準備,但西北本就貧瘠,又能救多少人呢。
考慮再三,又跟家中商議之後,左重加速了往紐西蘭運送難民的速度。
百姓不傻,早就通過各種跡象察覺到了災荒將近,麵對萊福特公司的招攬,成千上萬的農民扶老攜幼踏上了未知之旅。
左家通過一箱箱嶄新的日元,打通了日本海軍高層,數以萬計的難民從津門、島城出發,乘船前往澳洲以及紐西蘭。
收錢收到手軟的鬼子海軍根本不管這些人從哪來,到哪去,放行,統統放行。
截止8月,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左家往紐西蘭、澳洲運送了超過三萬名百姓,相對於數千萬災民,這隻是個零頭,但總歸挽救了不少生命。
而且隨著災情的加重,會有越來越多的百姓選擇遠渡重洋重新開始生活。
等到大戰結束,澳紐政府即使反應過來也遲了,左家可不是吃素念佛的和尚,有的是手段和辦法。
某天傍晚,何逸君找到左重,向他彙報移民的最新進展,左重不想在辦公室談論這件事,將她領到樓頂。
“副座,下個月的人員數量有些多,怕是會超過兩萬人。”何逸君憂心忡忡道。
移民不是件簡單的工作,運輸和安置都需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要不是左家這幾年賺了不少錢,根本無法支撐如此浩大的工程。
左重不在乎錢,鳩占鵲巢的機會隻有這一回,錯過了再想染指紐西蘭和澳洲,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他點燃一根香煙放進嘴中,淡淡問了句:“澳紐軍隊在太平洋地區的情報發給大雄了嗎?”
“發了,電文由我親自發送,記錄和底稿已經銷毀,如果被發現,我會一力承擔,絕不會牽扯到您。”何逸君聲音雖小,但語氣堅決。
左重搖搖頭,微笑回應:“這種話以後就不要說了,大不了咱們去紐西蘭做個富家翁,好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何逸君稍作猶豫,偷偷看了左重一眼,壓低聲音道:“左鈞在淡馬錫出事了。”
“恩?”
左重慢慢轉過身,眼中滿是殺氣,這股殺氣自然不是針對何逸君,而是膽敢傷害左鈞的凶手。
何逸君靠近他,柔聲安慰:“左鈞被土著襲擊,受了輕傷,當地的弟兄已經將他送到安全屋接受治療。”
“說說怎麼回事吧。”
左重恢複冷靜,口中冷冷吐出一句,眼中的厲芒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淩厲。
“事情是”
——
兩天前。
淡馬錫街頭一角,幾個日本陸軍士兵嘻嘻哈哈地將寫有“昭南特彆市”的日文路牌掛上,原先的“淡馬錫”英文木牌被扔在地上任人踩踏。
日軍占領淡馬錫後,山下奉文為了拍天蝗的馬P,將淡馬錫改名為昭南,意為南方光明之島。
由於之前連番大戰,鬼子無暇顧及占領地的內政,直到此時才有時間更換各種招牌。
這才兩三天的功夫,淡馬錫街頭已經看不見英文和華文的痕跡,隻剩下各種日文大行其道。
這也是日本人的一貫做法,消滅被占領地的文化和文字,進行文化殖民。
吉寧街。
左鈞從汽車上走下,身上的白色西裝已然汗濕,他摘下盔式太陽帽扇了扇風,隨手掏出幾張“香蕉幣”丟給乞討的孩童,大步走進了一家旅館。
此地是淡馬錫印裔聚集區,故而整條街道都飄散著奇怪的咖喱味,還有不少光著P股的印度孩子在街上瘋跑。
而所謂的香蕉幣,是日本占領馬來亞、淡馬錫及北婆羅洲後發行的軍用手票,因十元手票上印有香蕉樹得名,至於購買力,那是擦p股都嫌硬。
一群護衛和傭人簇擁著左鈞進入大堂,操著一口印式英語的老板趕緊迎上。
經過艱難的交流,眾人在旅館住下,隨行的軍統退役特務敲敲左鈞的房門,然後邁步而入。
“梅先生,明天與本地華人家族的會麵已經定好,地點在隔壁華人街的南天旅店。”
特務喊了一聲左鈞的化名,先是通報了明日的行程安排,想想又出言提醒。
“這些人早就不記得自己是民國人,您跟他們見麵很危險,我擔心對方會出手對付您。”
望著樓下的紅頭阿三以及橫衝直撞的日本兵,左鈞輕聲道:“有些事必須去做,做了或許有危險,但不做後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