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收到港城站送來的檔案,首先做的是仔細檢查了一遍封條和火漆印章,確定沒有問題後這才打開了文件袋。
軍統每個處室以及處室負責人都有自己的火漆暗記,不要說外人,就連不同處室的人都不清楚。
這可以最大程度保證秘密文┴件在傳遞過程中的安全性,防止有人私自拆閱,泄露情報。
他一邊讓將前來送文件的晁厚坐下,一邊查看起文檔,快速記憶、思考其中的關鍵信息。
“嚴宜庭,男,晉省.........”
按照資料顯示,對方跟嚴百川是出了五服的親戚,在中日開戰前很少見麵。
想想也是,一個是小木材商人,一個是晉省的統治者,即使是遠親,也不會有太多交集。
嚴宜庭的買賣跟嚴百川更是沒有任何關係。
對方家中比較貧困,自小跟隨父母離開家鄉前往太源城,一家人以做零工為生。
要不是其父後來發了點小財,供他上了私塾,又給了本錢,嚴宜庭根本做不起生意。
看到這裡,左重輕輕皺了皺眉,目光停留在檔案中的照片上沉默了許久。
過了一會,他放下檔案,又拿起另一張文件,上麵是嚴宜庭近期的行蹤報告。
情報發出的當天,對方突然離開晉軍控製範圍,進入了淪陷區,隨後便失去了蹤跡。
軍統部署在華北、華中的情報人員已經動員,全力尋找目標的下落,截止目前沒有任何結果。
之前收到長穀良介關於西北來客的電文,左重並沒有通知山城,這麼做主要兩個考慮。
一是怕泄露消息。
二是情報渠道。
隨著長穀地位的提高,對方對於國府和軍統越來越重要,必須控製情報的傳播範圍。
不是說戴春峰不可靠,但有李齊五這種人在老戴身邊,所有可能性都要考慮到。
要不是此人推薦的陳明楚叛變投敵,滬上區和金陵區也不會暴露,所以保密方麵還是穩妥些為好。
仔細看完資料,左重若有所思,然後將資料和文件袋點燃燒成灰燼倒入到馬桶中衝走。
走出衛生間,他用毛巾擦了擦手,抬頭看向規規矩矩坐在那的晁厚淡淡說道。
“這次的任務高度機密,具體的情況我就不多說了,你曉得目標可能會乘船來港城就夠了。
我想知道近期從津門、島城、滬上前往港城的船隻有哪些,港城站能不能弄到詳細班次表。
注意,這次行動一定要保密,最好通過秘密渠道,不要怕花錢,此事絕不能被其他人發覺。”
出於保密,左重還是留了一手,沒有直接詢問從滬上出發的船隻信息,而是加上了其他兩座城市。
從晉省進入敵占區,向北可以到津門,向東可以到島城,向南可以到滬上。
而按照軍統的“已知”情報,嚴宜庭現在的行蹤成謎,他這麼問才符合邏輯和實際情況。
晁厚聽到的問題,沒有立刻回答,認真思考了一會後這才肯定的點點頭。
“戰爭開始之後,從這三個地方來港的船隻很多,尤其是滬上,每天都有船隻到岸。
其中既有日本船,也有英國船,還有港城本地華商的船隻,具體的數量不好說。
班次表沒有問題,萬安商會有不少成員在上環碼頭工作,不需要花錢就能辦得到。”
說到這裡,晁厚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不管任何時代,投資小,收益大的貨運行業都和黑幫脫不開關係,港城不少幫派就是靠著碼頭起家。
所以弄一份班次表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這事都不需要動用港城站的資源,他自己就能辦到。
左重微微點頭,走到晁厚對麵坐下,略帶好奇的問了一個問題。
“我倒是忘記問了,你在萬安商會是什麼職位,這幾天沒有去上工,不會有麻煩吧?”
“不麻煩,您放心。”
晁厚稍稍彎腰低下頭,偷偷瞄了瞄左重,語氣恭敬。
“我在幫中擔任紅棍,若是沒有大事,可以自┴由行動。”
紅棍?
這個答案讓左重有點意外,看對方斯斯文文的樣子,原本以為是白紙扇或者草鞋,沒想到是靠拳頭說話的。
不過想想也正常,以職業特工的身手去對付小混混,屬於降維打擊,上位自然夠快。
根據的軍統情報,港城的幫派和滬上漕幫,山城哥老會一脈相承,卻在組織結構上有著自己的特點。
最底層的成員叫藍燈籠,再往上叫四九仔,這意味著正式加入幫會,可以選擇三種不同道路。
一種是負責傳令、聯係內外事務,參與幫派談判、搜集情報的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