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前兩天和你吃飯的女人,家裡開著哈爾濱最大的黃包車行,她又是怎麼說的,貨棧起火當晚有高麗人去過附近。
要是咱們順藤摸瓜找到那些人,是不是又多了一條渠道,情報工作不是這麼簡單的,你啊慢慢學吧,裡麵門道深的很。”
“你說的我明白,但是!”
淩三平沒那麼好忽悠,當即嚴肅的反駁道:“我們的任務是潛伏,你作為特工總部處長,應當明白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隱蔽身份、長期埋伏、積蓄力量、以待時機,這是老家的指示,重點是保持低調,有你這樣低調的嗎,彆把我當傻子。
而且我們不可能長期在東北,糧店是給接任者一個來東北的合理理由,獲取日偽情報隻是次要工作,你不要避重就輕。
另外,你去找技女也是為了收消息嗎,那我倒要問問徐處長,您打聽出什麼重要情報了,也讓我這個新人長一長見識。”
“這...不重要。”
徐恩增老臉一紅,死鴨子嘴硬道:“此乃逢場作戲,做不得真,你就不要多問了,既然雲生你想要開店那就開店好了嘛。
前些日子不是認識了一個房屋掮客,就找他問問情況,找個鋪子把攤子支起來,彆的事情等接任人員到了讓他們考慮。”
淩三平黑著臉看了看對方,默默點了點頭,隨後走到一旁的報攤上買了一份哈爾濱日報,翻到商業信息那欄快速查看。
“滬上新新劇團《落魄驚魂》文明戲日夜在各大戲院公演,不日即將來哈演出,望請劇迷朋友們蒞臨,下注場次與票價。”
當看到這行字時,他的眼睛猛然一亮,這是從老家轉發的左重命令,於是將報紙緊緊攥在手裡,腳下稍稍加快了步子。
徐恩增見狀也知道是上級來了指示,不敢怠慢跟了上去,幾分鐘後兩人走進一棟俄式小樓,打開二樓一間房子的房門。
進門後徐恩增將門反鎖,站在窗戶邊對外張望,淩三平則從桌子上抽出一本書籍,對照報紙上的數字對信息進行解密。
“晚六點,恒德羅咖啡廳。”
將這幾個字牢牢記在了心裡,淩三平立刻將寫有命令的紙條燒毀,又朝徐恩增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出去說話。
正好一夜滴水未進,兩人關門晃晃悠悠去了周圍的早點攤子,口中喝著香噴噴的大碴子粥,同時不動聲色的交流起來。
“老徐,晚上碰麵。”
“你去我去?”
“你去吧,我去看店鋪。”
“行。”
淩三平知道自己一旦出現,很容易引來咖啡廳客人的注意,特彆是女性客人的注意,讓徐恩增去接頭就沒有這種煩惱。
可見人醜也是一種特殊的優勢,況且糧店的事讓姓徐的跟左重說吧,他又不是鳳雛小組的組長,沒理由為對方背黑鍋。
商量完事情,兩人回到住所一覺睡到了下午,起床後淩三平穿戴整齊率先出門去找房屋掮客,順便給徐恩增探一探路。
特務科的人調查他們,他們當然有所察覺,雖然最近沒有了監視和跟蹤,可該做的警戒手段還得做,小心駛得萬年船。
徐恩增目送淩三平來到公路邊上了一輛人力車,周圍似乎很平靜,沒有突然離開的行人車輛,至少在可視範圍內沒有。
確認沒人跟蹤對方,他暗暗鬆了一口氣,彆看乾了多年情報工作,在敵人的地盤上進行接頭,這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穿上外套,手上將帽子壓到頭上,徐恩增咽了咽口水推門走出房子,踩著嘎吱作響的地板,邁出小樓慢慢消失在街頭。
兩個小時後,中央大街。
恒德羅咖啡廳裡坐滿了客人,這是家白俄貴族開的店,據說此人跟關東軍高層關係匪淺,在哈爾濱也算是個頂尖人物。
因為老板勢力強大,偽滿警察不敢來隨意騷擾,城內有些地位的人都喜歡在這裡談生意交朋友,往來的人員十分複雜。
徐恩增從摩鐵下來,望著對麵的接頭地麵有些緊張,左右看了看抬腳準備過去,不曾想後腰被一根硬邦邦的東西頂住。
他頭上的冷汗刷的一下流了下來,兩腿發軟欲要求饒,隨即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中國人,不準動!老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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