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增看著地圖微微頷首,對於把刑場設在九甲圩一事表示同意,在金陵附近恐怕沒有比此地更加合適的地點了,於是笑著說道。
“這個地方確實很不錯,比較偏僻,周圍也沒有軍警機關,可以讓地下黨方麵放心的來營救犯人,同時地形複雜,對咱們行動有利。
那刑場和沿途布置我就交給你了,人手問題你不用擔心,黨部調查室吃閒飯的人很多,這次行動全部拉上去,孟挺啊,不要出錯。”
說到不要出錯時,他加重了語氣,這是特工總部最後的機會,若是行動出了什麼問題,自己就算不被槍斃,也會被領袖徹底放棄。
想想屁股下麵的處長寶座,徐恩增起身拍拍孟挺的肩膀:“好好乾,等案子破了我當上局長,不會忘記你的功勞,你想要什麼都有。”
“放心吧,處長。”
孟挺嚴肅的回答道,沒有拍著胸脯保證,也沒有賭咒發誓,聽人說徐恩增最討厭手下這樣,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聽人勸吃飽飯嘛。。
同時他心中不停冷笑,暗說老子隻想看到你死,正愁找不到機會報複呢,姓徐的便把任務交給了自己,這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啊。
就讓英國人將地下黨劫走,看這個老王巴蛋怎麼辦,唯一不美的是,到時候自己已經在港城享受人生,沒辦法欣賞對方被槍斃了。
徐恩增不知道手下正憋著勁弄死他,美滋滋的想象著自己將地下黨一網打儘,委員長親自舉行大會授勳,並當場提拔他為副局長。
他笑嗬嗬地問餘紅:“餘小姐剛剛都聽到了吧,你覺得這個地方合不合適,要是你沒有意見,我們便按照九甲圩進行相關的準備了。”
這話有點虛偽,已經將任務安排下去了才詢問意見,不愧是過河拆橋行業的大師級人物,餘紅也不想多廢話,捂嘴打了個哈欠道。
“行吧,你們將集體處決的報告送交國民政府,我會儘快通知地下黨省韋,你們接下來不能再來我的住處了,有事去國民政府聯絡。
不要小瞧地下黨,他們有完善的人員甄彆程序,一旦我加入營救計劃,周圍一定有對方的監視人員活動,行了,你們走吧,困了。”
她說完走到門邊,將手搭在了門鎖上,這是要強行送客,想想也是,大半夜的一個姑娘跟兩個成年男子同處一室,確實不太合適。
徐恩增尷尬的笑了笑,瞄了一眼真絲睡裙下的凹凸有致,依依不舍的走出大門,也就是還用得著對方,否則花花太歲真不想走了。
孟挺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離開前順手將大門關上還禮貌地道了一聲謝謝,跟著徐恩增匆匆下樓,坐上汽車離開了梅園新村。
一片寂靜中。
一道瘦小的黑影出現在不遠處一棟小樓的窗口,他看著還未散儘的尾氣陷入了沉思,接著轉身走到電話旁,拿起話筒搖動了話柄。
“喂,是科長嗎。”
“報告,發現三名不明人員接近目標,其中一人是司機,另兩人與目標交談了一個小時,來人乘坐是車輛是公車,車牌號碼是514。”
“是,繼續監視。”
瘦小的黑影跟電話那頭彙報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微弱的燈光下照在其略顯稚嫩的臉上,正是剛加入特務處沒多久的老江湖銅鎖。
按照命令,他與沈東新輪流監視餘紅,今天晚上正好輪到他值晚班,耐心的監視了這麼多天,終於在目標的身邊發現了可疑人員。
而電話那頭,左重一臉笑意的將話筒放了回去,514,這不是徐恩增的車牌嘛,看來這個家夥從官邸離開後直接去了餘紅的住所。
至於另外一個人,很有可能是孟挺,怪不得徐恩增要問自己對方中毒嚴不嚴重,嘖嘖,真可憐,就連暈倒也逃脫不了被支使的命。
這兩個人見餘紅,應該是去興師問罪的,畢竟所謂的地下黨市韋一個人都沒有,徐恩增定然要跟對方討一個說法,或者要求退錢。
不過沒這麼容易,吃進去的肉怎麼可能吐出來,情報交易又不是什麼正經買賣,沒有退貨退款一說,餘紅必然會找各種理由賴賬。
當然,左重不關心徐恩增被人坑了多少錢,他在意的是雙方為什麼商談一個小時,要賬嘛,無非就是給或不給,幾句話就能說清。
所以除了退錢的問題,他們一定聊了其它更重要的事,會是什麼呢,特工總部在官邸的布置被人曝光,承受著光頭如山般的壓力。
徐恩增目前麵臨的最大問題就是給上麵一個交待,以求能將功折罪,那麼對方去見餘紅的目的就好判斷了,這家夥想要繼續合作。
一個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