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戴春峰辦公室,左重放下公文包做起了秘書李衛的工作,先用抹布擦了擦辦公桌,又打開窗戶給室內換氣,接著掃起了地。
老戴也不管他自顧自的整理起文件,弟子服其勞嘛,彆人想為自己服務還找不到門路嘞,聞著略帶著寒氣的空氣,倒是精神一振。
最後左重沏了杯熱茶,輕手輕腳的將茶杯放在了桌上,小聲說了一句:“老師,您猜猜,昨天徐恩增離開火災現場後去了什麼地方。”
戴春峰瞄了得意門生一眼,端起了茶杯:“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聽聲蟲,不過嘛,我料想此人不是去了陳局長家,就是去見了餘紅。”
“您真是料事如神。”
左重做出一副心悅誠服的樣子,小聲說道:“徐恩增帶著一處情報科長孟挺去見了餘紅,雙方密談了一個小時,這裡麵估計有問題。
若是商量官邸的事,根本用不著這麼長時間,學生認為一處那邊可能沒有死心,見麵是在計劃下一步的行動,老師,小心有變哪。。”
戴春峰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握著水杯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姓徐的見了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給陳局長和特工總部翻身的機會。
對於餘紅和徐恩增的勾結,他早有察覺,可沒有放在心上,讓姓徐的頂在前麵排除障礙,可以減小風險,那場大火就證明了這點。
他呷了一口茶抬起頭:“你覺得他們會做什麼,官邸裡的地下黨跑了,難不成一處還有後手,最近你們情報科有沒有發現可疑情況。”
左重一驚,知道鄔春陽在監獄附近調查的事泄露了,這很正常,特務處哪個部門裡沒有老戴的眼線,對方這麼問恐怕是試探自己。
一是看他是否忠誠,二是看他心裡有沒有鬼,如果選擇隱瞞不報,就代表自己的立場存疑,老戴很有可能會因此疏遠或者下黑手。
“確實有些情況。”
他不假思索的回道:“政治情報股發現一處在老虎橋布置了三處監視點,從裡麵的人員數量和武器配置看,對方在準備一場大行動。
我推測,這是徐恩增的第二手準備,一旦官邸沒有收獲,便會對監獄的囚犯進行清洗,以此達到魚目混珠的目的,隻可惜沒證據。
但是您放心,咱們的人已經將那三個地方盯死了,隨時都可以發起進攻,徐恩增的陰謀絕不會得逞,也不會影響您下一步的工作。”
戴春峰聽完沒有表態,放下茶杯,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什麼,辦公室裡隻剩下滴答滴答的秒針轉動聲,氣氛變得凝重。
十幾分鐘後,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左重:“慎終啊,有些事情乾係重大,我便沒有同你講,千萬不要責怪老師,要理解我的苦衷。”
“學生不敢。”
左重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動情表演:“老師您對我恩重如山,慎終能以弱冠之齡擔任情報科長全賴您的賞識,如此恩情,怎敢埋怨。
況且您不對我說,定然是為了我好,做情報工作的,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不是件好事,稍不留神就會惹來殺身之禍,您這是關心我。”
“哈哈哈,好了好了,論說漂亮話還是得看慎終你啊,能坐穩情報科是你自己的本事,我隻不過是順勢而為,不必妄自菲薄,坐吧。”
戴春峰指了指對麵的椅子,臉上滿是欣慰:“你不怪我就好,其實我對徐恩增和餘紅合作之事很清楚,知道徐恩增打得什麼主意嗎。
這家夥想利用官邸裡的地下黨做誘餌,利用押送的機會設下陷阱吸引對方的營救人員,沒想到機關算儘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他笑嗬嗬的說著,完美演示了什麼叫做幸災樂禍,看著這麼多年的對手栽了大跟頭,一步步走入絕路,確實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
左重適時露出震驚之色,仿佛對此事一無所知,心說真是五十步笑百步,您老人家不也是這麼計劃的嗎,隻不過鈔票沒比過人家。
等坐到椅子上,他苦笑著搖搖頭:“徐恩增能牢牢掌控一處大權數年,確實有點道行,老師您說這些是覺得對方接下來會有大動作?”
“那是自然。”戴春峰說道:“徐恩增沒了退路必然會選擇放手一搏,我要你儘快與餘紅見一麵,最好可以將一處下一步計劃套出來。”
“是,慎終明白。”
左重心中大喜,有了老戴的批準,自己就可以正麵接觸叛徒,將一處計劃搞到手通報給老k或者說金陵黨部祖織部副部長徐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