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他說自己在中央捕房擔任督察長一職,不過以我對他的了解,此人在夜總會的時間絕對比在巡捕房的時間長,這點可以利用。”
喔,原來是法國版徐恩增。
至於督察長的級彆,首先巡捕房最低級的巡警分3等,巡警之上是探員也分3等,再上的探長或者叫巡官分兩等,最高級就是督察長。
督察長之上還有正副總巡,但這兩個職位由軍方人士擔任,所以沈東新的同學一畢業就坐上了法租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有個好爸爸就是了不起。
左重思慮片刻點了點頭:“你去試試看吧,是人就有弱點,需要用多少經費跟我說,一個有深厚背景的督察長值得花大價錢去收買。”
“是。”
沈東新鄭重回道,臉上滿是緊張之色,拉攏和策反是一件非常危險的工作,難點是既要把對方拉下水,還不能在行動中暴露自己。
這對他是個考驗,否則情報關係沒發展出來,自己就會先進監獄吃牢飯,如何在恰當的時機,說出恰當的話,是一門很深的學問。
左重明白其中的困難以及所要冒的風險,隻是作為情報人員可以不會開槍,但必須要有左右逢源的本事,其他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亂世之中不光要對彆人狠,更要對自己狠,如果這關闖不過去,他寧願沈東新回寧波,等北侖港風頭過了跟著沈家遷到澳大利亞。
“好,散會。”
這次的任務很重要,左重不想浪費時間,果斷結束了會議,和鄔春陽上了汽車,向著租界的外圍開去,那裡才是國府的控製範圍。
“副處長,一處滬上站在滬上警察廳旁邊,他們雙方的關係不錯,這幾年多次合作,抓捕了不少地下黨份子,要防著那幫黑皮壞事。”
鄔春陽握著方向盤,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想讓警察廳的人保持中立,有個人可以幫上忙,隻要對方發了話,沒人敢多管閒事。”
“你是說杜先生吧。”
左重輕笑了一聲:“區區徐恩增,用不著麻煩那位,做小的不能事事都讓大佬出麵吧,不過他是局長義兄,於禮我確實得登門拜見。
這樣,你準備點禮品,過兩天閒暇時去看看,論起來我還得稱呼他一聲師叔,咱們這次想在滬上打開局麵,多條路子總是件好事。”
他嘴裡說著師叔,語氣中卻沒有一點敬意,後視鏡裡的嘴角更是微微上揚,透露出不屑,就跟明朝愛認乾爹一樣,民國流行結拜。
說得好聽點叫誌趣相投,說的不好聽就是互相利用,戴春峰有權有槍,杜先生有錢有人,兩方聯手屬於深度共建,打通生態閉環。
自己要是真把對方當成授道傳業的長輩,那得有多蠢,一個賣煙土、開技院的黑幫份子能教彆人什麼,怎麼黑吃黑和當大茶壺嗎。
對杜先生這樣的角色要不遠不近、不冷不熱,因為太遠和太冷無法利用,太近和太熱又容易引火自焚,相處之時重在二字—分寸。
左重看著汽車經過哨卡進入華界,無所事事的英軍士兵趴在沙袋上打著哈欠,對過往的行人和車輛理都不理,公共租界果然鬆懈。
他忽然想起來,鄭庭炳送的那棟豪華彆墅好像就在此地,得找個機會去認認門,怎麼著都是自己的產業,拿來做安全屋也是好的。
狡兔三窟嘛。
這時,鄔春陽將車慢慢停在一個小院子門口,大門右邊牌子上寫著德龍電料廠四個大字,特工總部滬上站到了,電料廠隻是偽裝。
“喂!生意上門了。”
左重將腦袋伸出車窗,對著門裡喊了一聲,心裡忍不住吐槽徐恩增的腦袋有問題,哪有大白天就關門的工廠,這是把人當傻子了。
怪不得幾年後戰爭一開始,中統在敵占區的情報員就跟待宰的肥豬一樣,被日本人抓了個乾乾淨淨,果然豬上司比豬隊友更可怕。
“嘎吱。”
工廠的鐵門對人推開,一個獐頭鼠目的工人走出來,嘴裡不乾不淨的罵道:“特麼得,沒看到關門了嗎,我們不做生意,趕緊滾蛋。”
可他話沒說完,地麵上就多了一張證件,一個聲音隨即響起:“告訴你們徐處長,局本部高級特派員,特務處副處長左重特來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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