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古琦駕駛著汽車往三牌樓方向駛去,嘴上問道:“科長,你最後跟徐恩增說了什麼,他怎麼一下子就緊張起來,眼神也變得怪怪的。”
“嗬嗬,沒什麼。”
左重雙手撐在後腦靠在汽車座位上,臉上微微一笑,這會徐恩增應該開始排查內部了吧,特彆是他的那些親信們,比如那個劉桂。
按照他給出的線索,一處安全點有兩個人出了問題,如果一個人出問題還可以用被收買解釋,可兩個人再用這個理由就很牽強了。
特彆是這兩個人還是相鄰的關鍵崗位,怎麼看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能安排安全點的外勤人員的,自然是特工總部的高層人員。
當然,那是以常理來說。
左重純粹就是胡說八道,這個招數高明嗎,隻是簡單的挑撥離間而已,徐恩增自己多疑才會中了計,搞出冤假錯案更是與他無關。
再說一處那幫混蛋,挨個槍斃或許有冤枉的,要是隔一個殺一個,定然有漏網的,那就讓他們狗咬狗,未來自己還有份大禮送上。
古琦見左重不解釋光是笑,知道科長又給人挖坑了,心中歎了一口氣,心說徐恩增也是乾了多年的老情報了,怎麼就這麼天真呢。
每一次遇到科長,他都要栽個大跟頭,可剛剛他們離開的時候,這家夥還一個勁的拉著科長的手說謝謝,古琦看得差點笑出聲來。
真是搞不懂啊。
丁家橋和三牌樓離的不遠,兩人沉默中汽車很快到達了目的地—監視葉金中的那座鐘樓,鄔春陽正帶著政治情報股的人在這盯著。
遠遠的見到古琦開著左重的車來了,鄔春陽讓手下接替監視,自己跑下鐘樓迎接兩位科長,準備介紹一下這兩天他們的監視成果。
“科長好,古副科長好,昨天目標又去見了海軍部的內線,這下有充足的證據證明,葉金中就是日本情報機構與鼴鼠之間的聯絡人。
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一直沒有對外發送過情報,為了以防萬一,我昨晚徹底檢查了一遍我們的偵查流程,確定沒有任何疏漏。”
鄔春陽一邊幫左重開車門,一邊快速彙報,葉金中的舉動把他搞得有點疑神疑鬼,總覺得對方已經傳遞了情報,隻是沒有被發現。
直到檢查完,他才徹底鬆了一口氣,真要是因為他們工作出錯導致了兩份情報泄露,那政治情報股組建後的第一件案子就辦砸了。
“行了,不要自己嚇自己。”
左重聽到他的話,臉上露出沉思之色:“看來咱們之前的推斷是正確的,日本關東軍和偽滿方麵並沒有嚴格管理這支偽滿情報小組。”
鄔春陽點點頭:“所以日本人派出他們的目的就很可疑了,您說了沒發現問題就從頭開始思考,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也有了一些想法。”
聽著左重和鄔春陽的交談,古琦有點疑惑:“科長,你們在說什麼,咱們不是已經確定了偽滿小組的任務,就是在金陵自殺性襲擊。”
“春陽,你跟古副科長說一說,然後再談談你的想法。”
說話間幾人到了鐘樓頂,左重說了一句,拿起望遠鏡向目標家看去,葉金中正和凡妮莎隔著院牆聊天,兩人有說有笑顯得很開心。
看來王德勇的舉動讓他們有了些許忌憚,不敢再明目張膽的紅杏出牆,隻敢用這種牛郎織女的方式以解相思,真是難得有情人哪。
嗬嗬。
左重移動望遠鏡在兩人身上觀察了一會,沒發現有什麼異常,除了交談也沒有任何肢體接觸,就是那副眉目傳情的樣子令人作嘔。
那邊鄔春陽跟古琦解釋了一遍他和左重的發現。
古琦皺起了眉頭,日本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就這麼把偽滿情報小組散養著不管,確實有些問題,這不符合日本情報機構的風格。
他看向鄔春陽:“你說你有了一些想法,說出來聽聽,反正我是沒想明白這裡麵的門道,難道是宮本向科長透露的情報有什麼問題?”
“恩,你說說。”
左重沒有回頭,繼續觀察著葉金中和凡妮莎。
鄔春陽也不賣關子,直接張嘴說道:“我想了很久,首先我們對偽滿情報小組的定位沒有錯誤,他們就是作為犧牲品潛伏在金陵城。
隻是犧牲的方式和目的,與我們想的不太一樣,他們或許會去襲擊國民政府,但這同樣是障眼法,他們真正的目的是讓我們抓到。”
“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