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河!
天府自然不會站在河裡監視死信箱,他又不是河神。
但他可以在河岸邊的建築裡看著昆盧寺,恰好,護城河東岸就有好幾幢高層建築物,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死信箱所在的昆盧寺東牆。
中央醫院。
衛生署。
建設委員會。
逸仙橋電燈廠。
左重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天府一定就藏在這四個地方,每一次投放情報的時候,他就在遠處監視著閔蘋的一舉一動,以確認安全。
對方不一定在這些地方工作,但一定可以自由出沒,這是進行長期監視的前提,否則引起周圍人的懷疑,他就要麵臨暴露的風險。
要知道衛生署和建設委員會是政府機關,大門和內部有警衛,甚至有特工總部的特務,他想要不動聲色的進行監視,難度非常大。
除非他是這兩個機關的高級官員,擁有獨立的辦公室,不過南鬥小組發送的密電裡,很少有涉及民國衛生和交通建設方麵的情報。
暫且假設這不是天府在故意隱藏自身的信息,那麼此人在這兩個機關潛伏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哪會有放著眼前的情報不管的間諜。
同時,一個高級官員可以作為潛伏的鼴鼠,可不適合作為指揮員,因為到了某個位置上,時間就不屬於自己了,沒法自由的行動。
例如,南鬥小組準備執行一個任務,恰好那個時間段,作為高級官員的天府要參加一個會議,無故缺席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其他人會不會懷疑說不準,但是到處聽牆角的一處特務一定會懷疑,畢竟哪有不愛開會的果黨官員呢。
結合這些情況,天府的隱藏地點隻剩下燈廠和醫院。
而能在電燈廠自由出沒的,隻有燈廠的高層、工人、客商,首先可以排除的是客商,三天一次的情報投放頻率,沒有這樣的客商。
燈廠賣的是燈泡,生意再好也用不著一周跑三次,日本情報機關更沒有那麼多的經費揮霍,沒必要為了監視,買上一倉庫的燈泡。
左重簡單測量了一下,逸仙橋電燈廠位於信箱的東南方,差不多有250米遠,這個距離想要看清一個人的動作,必須使用望遠鏡。
做燈泡可不需要這個,工人沒有機會,也沒合適的地點使用望遠鏡,所以排除掉工人,那就隻有燈廠的高層了,天府會是商人嗎。
這倒是有可能。
時間自由,可以接觸各行各業的人,活動資金方便隱藏,有條件居住在獨立住所,沒有比這更合適的掩護職業了,可問題就在這。
以天府的謹慎,不會選擇看上去就是間諜的掩護職業,至少可能性不大,左重猶豫了一下,在紙上寫了商人二字,並畫了個問號。
這條線值還是得查一查,逸仙橋電燈廠由幾個富商集資興建,管理層都是外聘的經理人,人數不多,摸清這些人的底細不算太難。
“歸有光。”
左重看向歸有光:“你立刻去查一查逸仙橋電燈廠,特彆是工廠高層,順便也查下中央醫院,我要知道裡麵的人員背景,大概布局。
另外在那附近找一個可靠的監視點,必須可以看到昆盧寺的東牆,一定要注意保密,哪怕放棄任務,也不能驚動日諜,聽到了嗎。”
“好的,科長。”
早就閒的蛋疼的歸有光眼睛一亮,急忙跑了出去,基礎的調查工作,交給他正合適,乾了這麼久情報工作,這點能力他還是有的。
左重目送這家夥離開,暗暗發笑,打發大光頭去查逸仙橋電燈廠和中央醫院,省得對方每天跟祥林嫂一樣在自己耳邊念叨要任務。
唯一的問題在於中央醫院這個地方不太好查,作為民國規模最大、設備最完善的國立醫院,每天從各地趕來治病的病人數不勝數。
安全點槍擊案時他在這裡住了不少日子,順便挖走了淩三平,對於中央醫院的情況算是比較了解,印象最深的就是過道裡的床位。
不算短期住院的病人,長期在裡麵治療的病人和家屬,常年保持在一千多人,這些人的背景複雜,籍貫遍布全國,根本沒法調查。
再說醫院不是要害部門,隻要你給得起錢,彆說一周三次,就算是一天來三次都沒人管,天天住在醫院裡也行,隻是容易引起懷疑。
左重站直身子伸了個懶腰,居高臨下看著地圖陷入沉思。
中央醫院在昆盧寺的正東,兩者相距400米,監視同樣需要借助工具,可與其他地方不同,醫院之中能眺望河對岸的位置大多了。
首先醫院整體高達四層,建築麵積好幾千平米,這麼大的地方,隨便找個地方都可以監視,加上這麼多的病人,要如何鎖定對方。
這還沒算上醫院的工作人員,中央醫院設有內、外兩大科,下轄小兒科、皮膚病及肺癆科,骨科、耳鼻喉科,腦病科等16個科室。
裡麵的醫生和護士加起來怕是超過200人,這要是挨個調查,得查到猴年馬月去,必須想個辦法縮小嫌疑範圍,左重揉了揉腦袋。
想了許久。
他猛地一拍大腿,帶著地圖和自白書,急匆匆趕回辦公室,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喂,請給我接仁心醫院院長室,對,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