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大大小小的警署最近很頭疼,特務處不知道發什麼瘋,將半年來的接警記錄統統拿了回去。
對此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覺得特務處這是要大開殺戒了,連白問之都旁敲側擊地問了左重好幾次。
在民國做警察,有些人是碰不得,有些人是問不得,案子到最後就是不了了之,他們也沒有辦法。
若是要追究,金陵警察起碼得死一大半,整個警署係統都人心惶惶,為了趕緊彌補過錯,混混就倒了大黴,都給黑皮們抓了起來。
左重每天跟著楊科長和白問之在城中的藥店到處敲詐勒索,三人為此博得了一個藥店殺手的美名。
其他小組的黨國精英們照樣學樣,弄得整個金陵城烏煙瘴氣,很多家店鋪給不起孝敬便直接關門。
不過這幫人很講究,一組人各負責一個行業絕不嗆行,比如藥店這行就默認給左重三人檢查督導。
這些天,左重是收錢收到手發軟,這些錢他是不準備動的,準備有機會交給地下黨的人處理,就當這些商人為未來的新中國眾籌。
雖然錢沒少收,但是可疑的日本藥店沒有線索,檢查的藥店都沒有問題,看來要等等警署的消息。
藥店殺手們再次從一家店裡出來,白副廳長笑嗬嗬將一遝錢揣進上衣口袋,又是好幾百元的收入。
白問之衷心希望,這場新生活運動一定要搞下去,最好搞個幾十年,到時候他白家就吃喝不愁了。
楊科長的笑臉就沒停下:“委員長真是體恤下情啊,知道咱們這些人過得辛苦,這才給了這個機會。”
左重微笑讚同,準備好好吹捧光頭幾句,要時不時的刷一下忠心耿耿的人設,這樣彆人才會相信。
可這時,馬路對麵有人對著他打個隱秘的手勢,左重裝作腹痛說道:“二位,左某先去上個廁所。”
白問之和楊科長正在算賬,頭也不抬地揮了揮手,左重鑽進路旁小巷,找了個方便觀察的死胡同。
現在沒時間做複雜的反跟蹤動作,又是在特務處的主場金陵,隻需要確認身後沒有人跟蹤就夠了。
歸有光緊隨其後走進胡同,沒有立刻彙報情況,而是站在胡同口等了一會,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直到確認安全,他小聲道:“科長,按照你的命令,我們找到了此類案件的高發區,隻有一個地方。”
“哪裡?”
“第六區。”
第六區,左重有點明白了,那裡是民國政府提供給政府官員居住的高級住宅區,按照果黨的首都計劃,還要實施最大住宅示範區。
去年六區開始大興土木,建造了很多獨立式花園住宅,加上很多國家的使領館也在此地,居民非富即貴,很符合藥品的客戶群體。
也因為這個原因,左重三人沒有去那裡督導,誰知道那些藥店的後台是誰,這下必須得去看看了。
左重當即有了決定:“留三分之一人手繼續完善基礎情報,三分之二的人手集中到第六區進行偵察。”
“是,那科長你怎麼辦?”歸有光覺得這裡沒必要進行下去了。
左重打了個官腔:“什麼我怎麼辦,我自然是按照委員長的要求,嚴格督導新生活運動的落實情況。”
查第六區非同小可,這事他最好不要出麵,需要找個替死鬼,楊科長老奸巨猾不好忽悠,白問之脾氣暴躁,是個很好的背鍋對象。
就算最後要由他提議,這兩個冤大頭不用白不用,出了事還有兩個擋槍的,到時候就看誰的老師,誰的校長,誰的同鄉更厲害嘍。
左重跟歸有光分開,臉上擺出一副怒容,急衝衝走出巷子找到了白問之和楊科長,當場就罵開了。d,這幫刁民真是不知道好歹,新生活運動是委員長的百年大計,豈是他們這些泥腿子議論的。”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白問之和楊科長覺得莫名其妙,可聽上去似乎有百姓在罵他們,這還得了。
白問之手裡拿著鈔票,威風凜凜道:“左科長,那幫刁民在哪,我讓我手下的人將他們全部抓起來。
咱們賺點錢容易嗎,每天走那麼多路,也就能賺個幾百塊的辛苦錢,連這都要罵,簡直豈有此理。”
左重火冒三丈道:“我是聽見廁所外麵有人在議論,等我出去哪裡還見得著人,早特麼跑得沒影了。
還陰陽怪氣說為什麼不去第六區檢查,隻敢針對他們這些小人物動手,罵咱們是沒種的軟蛋慫貨。”
白問之在軍中待了好些年,到了警察廳之後一帆風順,脾氣大得很,怎麼受得了被百姓如此辱罵。
他將鈔票往口袋狠狠一揣:“娘的,老子就不信了,今天我就要去第六區捋捋虎須,看看誰敢放肆。”
隻有楊科長覺得老白怕是瘋掉了,連忙勸說:“白兄冷靜,咱們隻為求財,犯不著得罪那些大人物。”
就你多事,左重怕事有反複,連忙在一旁火上澆油:“老楊你不用怕,我們這是執行委員長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