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聽話就是藐視委員長,藐視委員長就是藐視政府,藐視政府都有地下黨分子嫌疑,更該處置。”
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楊科長啞口無言,可光想想那些住在第六區的長官,隻覺得後背冷汗直冒。
他乾笑道:“哎呀,我竟忘記部裡還有些事要處理,耽誤不得,要不你們二位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左重背景深厚,白問之有軍隊的老朋友扶持,他楊瑋隻有一個司長做後台,這種事萬萬摻和不得。
左重哪能讓他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一把拉住他:“老楊,咱們仨是一起的,要是你不去,彆人豈不是要誤會你老楊貪生怕死。”
說完他摟著楊科長的肩膀,架著他往汽車走去,前麵是氣勢洶洶的白問之,還不停招呼兩人快點。
被裹挾的楊科長欲哭無淚,誤會個屁,他是真的貪生怕死啊,怪不得沒人願意跟這些特務做朋友。
黑鍋稍不留神就掉到頭上,這誰受得了啊,可事到如今,他要是強行離開就得罪了左重和白問之。
三人鑽進汽車,白問之一踩油門汽車揚長而去,左重死拽著楊科長,現在他們是一根藤上的螞蚱。
眼見跑不了,楊科長又不想給這兩個王巴蛋陪葬,隻好將腦子拚命運轉,終於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二位,咱們查歸查,但一不可找茬,二不可主動收錢,三要態度好,千萬不能動不動就去查廚房。
大概看一看就走,至於外麵怎麼評論,咱們就放出風去,說第六區的藥店每家店都給了不少孝敬。
這些藥店不會出來否認,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其他的刁民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會乖乖交錢。”
左重對楊科長刮目相看,感慨道:“你他娘的真是個人才啊,行,這個主意不錯,老白你覺得怎樣。”
他隻是想查第六區,怎麼查不重要,老楊這人不錯,與他無冤無仇的,犯不著非把人家往坑裡推。
正在開車的白問之揮揮手:“沒問題。”
楊科長鬆了一口氣,好懸,要是把第六區藥店得罪一個遍,今日恐怕就是他在金陵的最後一天了。
金陵主乾道路況不錯,加上不是高峰,汽車很快到了第六區,這裡的風貌跟金陵其他區迥然不同。
梧桐樹、小洋樓,安靜的街道上樹影婆娑,披著長發的少女騎著自行車,叮當的車鈴聲陣陣作響。
左重透過車窗看著這一幕,覺得此處的景象很符合民國迷們的想象,可舉目看去不是趾高氣揚的洋人,就是大腹便便的民國官員。
至於普通百姓,嗬嗬,滿街巡邏的黑皮會教他們做人,反正左重沒有看到金陵城遍地都有的乞丐。
汽車停在一家叫亨得利藥店門口,這是六區最大的一家藥店,由一個外國股東和幾個公子哥合夥。
白問之先前說的牛氣,可一看到這豪華的門頭,兩條腿就開始發軟,心說怎麼就聽姓左重的話了。
左重看著發呆的白副廳長,假模假樣地勸了一句:“要是白廳長害怕,那咱們弟兄就回去吧,沒事。”
“咳。”
白問之咳嗽了一聲:“沒事,就是頭有點暈,先進去看看吧,我覺得楊科長說的很好,態度確實要好些,省得彆人說咱們不講道理。”
說完他率先走了進去,左重和楊科長跟在他身後,活像兩個小跟班,左重還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就像是被人逼著來的一樣。
半個小時後三人一臉笑意走了出來,特彆是楊白二位,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蒼蠅了,真是來著了。
亨得利的經理非常客氣,不但很配合工作,禮數更加到位,臨走前送了他們一人一枚東北大人參。
白問之挺著大肚子,聲音很是洪亮:“看到了沒有,這就是大人物和刁民的區彆,拿幾個錢怎麼了,老子來亨得利拿人參都不用給錢。”
左重一臉認同,心中將亨得利劃出了嫌疑名單,這裡沒有任何可疑,現在可以甩開這兩人單乾了。
事實上,不用左重開口,嚇得半死的楊科長就說話了:“白廳長,左科長,不是兄弟不給麵子,我確要回部裡了,督導之事再說吧。”
“是滴,我也要回警察廳了,咱們離得這麼遠,以後完全可以分開進行督導。”白問之說出了心裡話。
反正用督導的名義就能撈錢,那就大家各找各路,賺多少全靠個人的本事,省得某人占他的便宜。
左重自然是巴不得,提了提人參,笑著說道:“也好吧,那就各自行事,這也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嘛。”
“哈哈哈,是滴。”白問之和楊科長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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