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問道:“徐恩增呢?他這是把他的大表哥放在火上烤啊,不過隻要他親自出來做一個保證,那些特務家屬應該不敢繼續鬨事吧。”
古琦表情迷惑:“是這個理,可是徐恩增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據說他在忙什麼大案子,特工總部的人聯係不上他,此事或許有貓膩。”
左重心裡明白,徐恩增肯定是在加緊審訊謝久文夫妻,至於手下家屬鬨事這種小問題,等到破獲了地下黨,陳局長不會跟他計較。
當然了,姓徐的也有做縮頭烏龜的意思,那些錢不定被他用在什麼方麵的,據說他在某二房的大姨子身上花了不少錢,頗為豪爽。
左重想到這嗬嗬一笑,招手讓古琦離近一點:“你去辦件事,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老宋的事情還不算完,得給一處長點記性。”
說完他在古琦耳邊說著,古琦一邊聽一邊點頭,聽完後滿臉笑容的跑走了,左重看著他的背影露出思考之色,或許這是個好機會。
當天晚上,正在統計局門口靜坐的孤寡家屬們得到了一個爆炸性消息,特工總部處長徐恩增貪汙了基金會資金,帶著大姨子跑了。
關於徐處長和那位身材高挑皮膚白皙的大姨子的風流韻事,坊間早就有所流傳,據說徐恩增給其購買了豪宅、轎車,這錢哪來的。
此事徹底點燃了所有家屬們的怒火,在熱心人的指點下,他們衝破了門口衛兵的阻攔,衝進了局本部的大樓,在裡麵點了一把火。
雖然火情不大,很快就被特務撲滅,可消息以飛快的速度在金陵城傳播開了,已經回家的陳局長大發雷霆,勒令徐恩增出來解釋。
“我不管他在乾什麼,讓他立刻去局本部將那些刁民趕走,如果明天上班前沒有辦好,你們一處就準備接受督察吧,此事不容商榷!”
聽著電話裡陳局長的咆哮,劉桂欲哭無淚,因為濟世藥房的任務失敗,徐恩增把他排除出了審訊隊伍,讓他在處裡負責接接電話。
本以為這就是個閒差,誰知道會出這麼檔子事,徐恩增讓他不要隨意聯絡,可麵對陳局長的雷霆之怒,他隻好硬著頭皮要通電話。
“處長,那幫人衝進局本部大樓放了火,陳局長讓您立刻過去解決這件事,否則就要派督察來咱們處裡,您看看這件事要怎麼處理。”
劉桂一口氣說完就把話機遠遠的放到一邊,電話那頭果然發出了一陣陣咆哮,過了許久,他再次把話機放到耳邊,不斷點頭稱是。
於是晚上十點,傳聞跑路的徐恩增出現在本部門口,又是賭咒發誓又是拍胸脯保證,總算把特務家屬勸離,暫時結束了這場鬨劇。
“走,回去,小心跟蹤。”
徐恩增坐上汽車,跟司機囑咐了一聲,臉色鐵青,如果不是為了撬開地下黨的嘴巴,他定要給這幫狗膽包天的家屬一點顏色看看。
能做徐恩增司機,不管是行動技術還是駕駛技術肯定不差,司機熟練的在金陵城裡兜著圈子,甚至還穿過幾個大衙門從小門離開。
晃悠了一個多小時,徐恩增的車出現在一條水泥路上,此時車牌與剛剛也有所不同,他現在要把所有不確定因素控製在最小範圍。
一次次背叛,一次次泄密傷透了他的心,所以他決定這次的審訊親自上陣,借來的場地,最小範圍的知情人,一切都是為了保密。
除了他自己之外,進入審訊室的人誰也不準擅自離開,這樣萬無一失的準備,如果這次還能泄密機密,他徐恩增的名字倒過來寫。
汽車順著水泥路在一座氣派的圓栱門前停下,司機沒摁喇叭,隻閃了兩下燈,有人從門衛室跑出來打開鐵門,汽車慢速開了進去。
開門的人沒有立刻關門,而是走到馬路上左右看了看,確認附近沒有跟蹤者,這才走回大門將鐵門鎖上,門衛室的燈光悄然關閉。
看著眼前的一切,早就在附近等候多時的左重放下了手中的牛皮紙袋和地瓜乾,心裡鬆了口氣,徐恩增果然把審訊地點設置在這。
先前他的判斷,都是建立在情報推理上的,現在地點確認了,接下來該怎麼做,可不可以營救,左重坐在漆黑的車裡開始了分析。
從力量上說,審訊室裡的人手絕對不會少,而且說不定徐恩增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他想要強行救人無異於以卵擊石,這不可行。
就算聯絡上金陵地下黨,以中央政治學校附近的警備,一旦營救營救行動被發現,麵對88師一個團的正規軍,結果恐怕隻會更糟。
左重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救不了謝久文和顧蘭,這種無助感已經很久沒有過了,平日背靠特務處,不管做什麼事都無所顧忌。
但這件事不同,他無法調動特務處的力量,隻能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想跟特工總部這樣的情報機構鬥,不現實。
如果是剛到這個時代,他或許會選擇魚死網破,可經曆過這麼多事情,他知道這樣除了讓徐恩增多一個收獲,沒有任何實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