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蒙麵人說完後沒有動作,張敬堯覺得機會來了。
他也曾是北洋軍中的精銳,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但是殺人的手段還沒有忘記。
張敬堯猛地扔掉餐具,起身回首的同時從口袋裡掏出菜刀,蒙麵人似乎被驚呆了,張敬堯知道隻要把這個人控製住,他就能活了。
昏黃的燈光,鋒利的菜刀,猙獰得意的麵容,留聲機裡的音樂,長桌前表情各異的人質,組成了一副世界名畫。
蒙麵人就在自己的眼前,隻有一步之遙,張敬堯伸出左手想要將他拉過來。
但下一刻,他的胳膊就被人死死的抓住,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讓他一下子又坐回了椅子上。
“是誰,是誰阻止我?”
張敬堯僵硬的轉過腦袋,有些不敢置信,抓住他的竟然是他的保鏢和參謀長,難道他們不知道隻有這樣才有一線生機嗎,為什麼。
“為什麼,趙庭貴!”
張敬堯瞪著血紅的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參謀長,參謀長此時正一臉正氣的看著他,雙手死死的摁住他的胳膊。
保鏢也就算了,那不過是賣命的手下。
可趙庭貴是他同生共死,八拜之交的好兄弟啊,他與他相識於微末,一個有實力,一個有腦子,度過了多少難關,除掉了多少敵人。
自己一點都沒有虧待過他啊,金銀珠寶、豪宅美女哪一樣少了趙庭貴的,就算是這次,他也在日本人那裡為趙庭貴求了高官厚祿。
這些東西就算喂了狗,狗也會對他唯命是從吧,趙庭貴這麼對自己,難道就沒有一絲絲的心痛,一絲絲不好意思嗎?
趙庭貴沒有丁點不好意思:“張敬堯,你這個大漢奸!自從知道你勾結日本人煽動叛亂,我就等著這一天了!老天有眼,讓這些英雄抓住了你這個混蛋。”
蒙麵人在張敬堯掏出菜刀時非常淡定,因為他相信他的手下,但看到趙庭貴這番毫無誠意的表演,連他都被驚呆了,這跟他的計劃不一樣啊。
蒙麵人隻能順水推舟:“慢著,你說他是漢奸,有什麼證據嗎?”
趙庭貴看到蒙麵人問話,越發慷慨激昂:“英雄,他叫張敬堯,曾經的湘督,日本人還給了他700萬元作為經費,此刻支票就在他和那個日本人的身上。”
一旁的長穀良介恨死趙庭貴了這個王巴蛋了,你這是搶我的生路啊!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啊,應該是我坦白,然後對方饒我一命,貪汙經費的事情就此無人知曉,你這麼賣力出賣你的老長官,這樣真的好嗎。
好,當然好!
趙庭貴不是傻子,剛剛蒙麵人問張敬堯的時候,他就發現那些黑衣人已經將手放到了槍上,人家早有準備。
那保鏢也是聰明人,知道想靠一把小菜刀跟人家幾十把槍鬥簡直是做夢,不當場反水,難道要給張敬堯陪葬嗎。
蒙麵人示意手下搜身,黑衣人很快就從張敬堯身上搜出了600萬的銀行支票,甚至還有日本人給他的委任狀。
“華北國平津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嗬嗬,好大的官啊,張敬堯先生。”蒙麵人用手拍了拍張敬堯的臉。
張敬堯麵如死灰,一言不發,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麼也沒用了。
果然蒙麵人怒道:“把他給我捆好了,到時候殺了他祭天。”又看了看諂媚的趙庭貴:“至於你嘛,你叫什麼,乾什麼的。”
“他叫趙庭貴,是我的參謀長。就是他建議我聯絡關東軍參謀長板垣征四郎,我才跟日本人勾結,企圖東山再起。”張敬堯突然插了一句,要死一起死吧。
趙庭貴急道:“英雄,他血口噴人,我這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呐。”
蒙麵人一揮手:“都給我綁著,狗咬狗沒有一個好東西。”
“哈哈哈,趙庭貴,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張敬堯再次刷了一下存在感,狂笑著被黑衣人拉了下去。
“我為黨國立過功,我為黨國流過血,你們不能殺我,我是有苦衷的啊。”趙庭貴掙紮著,然後被黑衣人一槍托砸暈了。
人質們噤若寒蟬,看來又要死兩個人了。
夜慢慢深了,黑衣人從房間裡拿出了被褥,使得人質們不用和衣而睡,甚至還為婦女和兒童提供了床墊。
恐懼了一天,人質們很快昏睡過去,黑衣人也輪流開始休息,蒙麵人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麵。
“大....哥,你覺得他們會趁著晚上來偷襲?”一個黑衣人走到蒙麵人身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