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公爵思緒飛轉,咬牙道:“您有所不知,我的貼身侍衛是陛下派給我的,每周都會對陛下做彙報,你們這樣做隻怕……”
日月帝國積聚千年的武庫需要個屁的兒皇帝,哪裡用得著這般脫褲子放屁?他們想打就打,四千多年的仇恨就是最大的理由,根本不需要什麼“民意”之類的借口。
畢竟以演習的名義為真正的軍事行動打掩護也算是人類曆史上屢見不鮮的劇目之一,消息靈通點的人都能打聽到日月帝國這次動用的人力物力相當不小,既然如此穩一手總是沒錯的。
“嘖,早就聽說公爵大人跟星羅帝國那位白虎公爵不同,對家人有情有義,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呐。”
“兒……”
發現對麵的日月帝國最近忙忙碌碌好像有什麼動作、及時打聽到風聲的天魂帝國小資階層們基本都默契地選擇了暫時前往內地走親戚或者旅遊避禍。
“至於令堂……您聽說過屍傀嗎?我們總是有辦法把所有的東西都榨乾價值的。”
“而且也不用您推薦,這天魂西疆我們熟得很,該找的人我們今晚一個都沒落下,您隻是一個最優選。如果您堅持一定帶著家人要為距氣數已儘不久矣的天魂帝國殉葬……那我們也隻好另尋他人了。”
被稱為“長老”的黑衣人揭開頭頂的竇帽,看了眼天上僅剩少得可憐的一點彎月露出的月亮。
維娜直視著龍傲天,認真地道:“隻要本體宗這段時間對外保持沉默就夠了,有什麼後果都交給我們來承擔就好——誰讓我們是皇室呢?”
但也有些人是例外,以往即使發生小規模衝突也基本都不會殃及他們的身家性命,這就導致他們對躲避兵災嚴重缺乏敏感度和經驗——那就是當地的高官貴族們。
安西公爵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作為對日月帝國第一線、一旦開戰第一個逃不掉的大貴族,安西公爵不僅了解日月帝國的作風,甚至還有和日月帝國內部人士的秘密聯係渠道。
“隻不過您當然忠誠了,可這除了感動您自己又有什麼用呢?曆史不會記載,有我們安排,天鬥城的那位也不會知道您的犧牲。恰恰相反,打算以身殉國的您可並非孤身一人……拿您軟肋威脅您這種事挺卑鄙的,但這時候我們也不得不做了。”
這已經是公爵府按例進入宵禁的時候,這樣的作息在這座城市中再正常不過了。
黑袍人聞言竟並未嘲諷,而是認真地點點頭:
“如果閣下一定苦苦相逼……雖然我這人一生貪財好色,但依然有些東西在我心裡是高於生命的……那就是忠誠!對陛下和天魂的忠誠!”
安西公爵小心地掃了眼對麵那些看不清麵容的黑袍人,努力讓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臟安穩一點後,才忐忑地道:
黑袍人做了個手勢,隨即安西公爵便感到原本堵在自己喉嚨中,讓自己喊不出聲音的那股若有若無的怪異感消失不見。
安西公爵頭皮發麻地道:“那……敢問大人,是要賜我何物?”
“隻要公爵大人好好配合,你還會在曆經重重險阻後終於感化陛下,讓陛下終於決定支持西疆人民渴望自由、渴望翻身當家做主的正義事業……您到時候也終於能再進一步禦極登基,博得一場潑天的富貴……”
安西公爵的嘴唇止不住顫動道:“不,不要傷害我的家人……求你們……”
物理意義上的不太安寧。
本來身為這偌大的西疆理論上地位最高者,平日習慣於囂張跋扈的安西公爵萬萬不可能對這群半夜硬闖公爵府的不速之客如此客氣。
知道日月帝國來者不善,可他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謀劃的胃口如此之大。
“我們想了想啊,還有什麼能比天魂帝國西疆百姓四千年過去依然心係故國、簞食壺漿苦盼王師東征更讓陛下高興的?”
“您應該想明白,偌大的西疆,沒有您還有彆人,一個個往下排,我們總是能找到合作者的。我們早就能想到總有些人會覺得自己骨頭很硬,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排斥成全他們。”
聽到“屍傀”二字,安西公爵猛然抬頭,口中剛剛說出了一個“你”字便驟然停止。
“到時候你會作為民意代表出席日月帝國的軍演,你會見到帝國軍威之盛後渴望以日月王師為援謀求獨立,你會回來仔細準備後揭竿而起舉兵起義……”
還踏馬禦極登基?去做日月帝國那老頭子的兒皇帝嗎?
黑袍人兜帽下的眼睛露出一抹狡黠之色,手中的茶杯輕輕晃蕩著:
黑袍人喝了口茶,打了聲響指,偏殿的門隨即被推開,三個黑袍人各自推著一人進門。
深夜是給見不得人的事情提供遮蔽的最佳時段,一群身披作案人員標配黑袍、氣質陰惻惻的不速之客已經兵分數路,在被上麵傳下來的已經欽定好的“戰犯名單”上的本地貴族們住宅周圍完成了踩點和埋伏。
“可是維娜,你也明白的,有些事情我們也不想的,完全是日月帝國強加給我們的,本體宗的背後就是天鬥城,怎能一讓再讓?”
“不,你想要!你早有反心,知曉西疆百姓苦天魂帝國的殘酷統治久矣,故此不惜以身犯險,也要給百姓謀個朗朗乾坤。”
“您放心,我們這次不僅不取一物、不傷一人……恰恰相反,我們是特意來送您一場潑天的大富貴的啊!”
黑袍人放下茶杯,緩緩道:
“到底是天魂帝國排得上號的人物,物質條件令本座都羨慕不已。”
“你們這群惡魔……不,不,千錯萬錯係我一身,請不要牽連我家人!”安西公爵短暫被憤怒衝昏頭腦後,便是巨大的恐懼彌漫全身。
“讓咱們聽聽公爵大人想說點什麼。”
隻不過,幾千年麵對日月帝國的種種行動都穩坐釣魚台的貴族們,這一次有某些人翻車了。
黑袍老者冷笑道:“可我們明明記得,彙報的頻率是三月一次啊?”
他公爵名頭中的“安西”兩字就是取安定西疆之意,怎麼能和日月帝國的賊人妥協?那豈不是玷汙了祖上傳下來的榮譽?
“我……我真的不是做這種事的材料。”
“爸爸!”
“既然百姓對王師日思夜想,這沒有個民意代表也不像話呀。而在這天魂西疆,還有幾人能比您更能代表萬民的?到時候日月帝國舉行軍演廣邀各界來賓,您可得作為天魂西疆的民意代表出席才行。”
維娜的表情帶著濃鬱的哀傷之色:“拜托了,我不希望有誰再因為這已經糾纏不清的事情受傷,天魂帝國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無法獨自應對日月帝國,是我們皇室不爭氣的原因,我們心裡都明白的。”
他們一旦動手,隻會是以滅國之師直奔天鬥城而去。
不到兩刻鐘後,原本燈火通明的公爵府內的一盞盞燈火相繼熄滅,整間公爵府也隨之安靜下來,幾乎聽不到一點人聲。
“嗯……運營之道也是有講究的,太容易得到恐怕就不值錢了,二位光是身份之高貴就能引人發狂,得好好規劃一番提升格調才是,比如一周接待的入幕之賓不能超過一輪。”
冷汗從安西公爵的額頭不停流下。
“唉,誰讓您實在身份重要,如果將您煉作屍傀太容易被人看出破綻呢?而且到時候說不定還要請您麵見貴不可言的貴人……若是您不配合也讓我們犯愁……”
拍了拍手,黑袍老者指著身旁一人笑道:
“這樣,本座心憂您的安全,給您再配一位貼身護衛,同樣是八環魂鬥羅,正好您原來那位侍衛平常也遮掩麵容不以真容示人。現在他廢了,本座可以將這廢物親自看管,由他代為接替,這樣可保您的安全萬無一失了。”
“您看,本座已經表露了如此充分的誠意,您待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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